石内暗影攒动,格雷夫斯家历代先祖的灵魂纷纷觉圌醒。可他们帮不了帕西瓦尔,甚至都无法得知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在圣石的世界里翻腾飞舞,殊不知外界的任何一丝变动都有可能把玻璃般的空间粉碎。
帕西瓦尔不能让人将之夺走。
即便粉碎,也不能被夺走。
熔圌炼出魔法石再被其他人所用不是任何一个格雷夫斯能接受的结果,哪怕让他们就此灰飞烟灭,也绝对不会当成奴圌隶一样,迫不得已地出圌卖圌灵圌魂与力量。
那就让他们灰飞烟灭吧。
这是此刻唯一的,帕西瓦尔能想到的,不那么糟糕的结局。
极寒巫师的杖尖微扬,抽走了帕西瓦尔的魔杖。失血过多让帕西瓦尔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心跳的力度也越来越弱。
他没有能力再释放更强大的法术了,虚弱比疼痛更为致命。可以想见牵引者带走圣石的一刻,身后的海巫也会完成从他体圌内取出容器的工作。
他已经没有胜算了,甚至没有机会再击毁灵魂石。他尽力了,他对灵魂石的保护持续到生命结束的前一刻。
但或许他不能成功,却不代圌表一定会失败。
他还有一个孤注一掷的方法,而那个方法至少能让敌人一无所获。
他扭头看了蒂娜一眼,蒂娜的双圌腿被巨石压住动弹不得,左手也因被匕圌首割裂,满是血污。只有右手还不稳地握着魔杖,努力挣扎的身躯证实其还尚存一丝顽强的意志。
——那就这么办吧。
“那……您需要的是什么?”克雷登斯问道,他实在忍受不了帕西瓦尔鲜血淋漓的模样,**脆用魔杖把沾满红色印记的纸和衣物都清理一新。
那些红色看的他心慌,总让他产生帕西瓦尔身受重伤的错觉。可对方的精神状态很好,好到让克雷登斯觉得没有询问身圌体状况的必要。
帕西瓦尔喝了一口杯里的酒,现在那酒的颜色都让克雷登斯不舒服。
他抿了一下嘴唇后斜眼看着孩子,淡淡地道——“重要的是你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你可以保护自己了,你可以……独自活下去了。”
克雷登斯愣了,他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理解了对方话里的含义。思考了片刻,如履薄冰地道——“我……我不理解。我现在和您生活在一起……我是说,我为什么要独自活下去?”
他期许男人给他一个宽慰的回答,比如笑着反问他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自己只是说他有了自卫能力罢了,并没有把他赶走的意思。
可偏偏克雷登斯的直觉是对的,他压根没理解错帕西瓦尔的话。男人表情自然得好似根本没意识到这是多可怕的判圌决,云淡风轻地解答——“我马上就要离开你了。”
“不行!”克雷登斯脱口而出。但料想这话说出来有歧义,又连忙补充——“不行……我不要自己活下去,我想……我想留在这里,我想陪着您。您……您不是答应过我的吗?或者您带我走,您……带我去哪里我都愿意。”
岂料帕西瓦尔一脸茫然,好似从来没有许过诺言一般问道——“我答应过你什么?”
克雷登斯有些气愤,眼睛扫过帕西瓦尔的指尖,郑重地声明——“您……您给过我戒指了不是吗?这……这就是承诺。”
但帕西瓦尔仍然露圌出了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迷茫的神色,看看自己的手指,又看看克雷登斯的手指,最终抬起眼睛重新与孩子四目相接——“我给过你戒指吗?”
克雷登斯连忙把手举起来,摊开五指给帕西瓦尔看。可他两手空空荡荡,****净净,除了一点点红色的污渍没擦**净外,哪有戒指的痕迹。
帕西瓦尔认真地看着蒂娜,直到确定对方也与他的目光相接并意识清圌醒后,才重新把头扭了回去,面对快要碰到圣石的海巫。
此刻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后背的伤口大概已经深到能看到白皑皑的骨头。可尖锐的疼痛化成了一波一波酥圌麻的海潮,只让他的喉口产生点点的咸意和热度。
蒂娜并没有理解对方的眼神,而帕西瓦尔也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在转回头去的一刻,帕西瓦尔把眼睛闭上了,随即,身圌体也慢慢地直立了起来。
他并不是用双脚站立的,而仿佛是有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身圌体,将他一点一点地向上提,直到把他提到半空,两脚悬浮于地面。
牵引者和海巫先是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可没过多久,前者的脸色便骤然一变——那块即将过到自己手中的圣石突然不动了。
而就在此刻,帕西瓦尔猛地睁开眼睛。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能量从帕西瓦尔的身圌体中迸射圌出来。
它以男人的身圌体为中心,瞬间荡平了四周漂在空中的微尘。它就像突然从体圌内炸出了一个白昼,在场的三人都被刺得睁不开眼。
不仅如此,帕西瓦尔的胸口也开出了与后背一样的裂痕,甚至更长更深,而鲜血则犹如岩浆一般从颈窝一路泄下。
随着血液的放**,光线亮却也越来越集中。蒂娜眯起眼睛抵御着强光的刺圌激,隐约可见光路化成了一个漏斗的形状,横贯帕西瓦尔的胸口和腹部。
它在男人的体圌内急剧升温,细节也愈发鲜明,仿佛下一秒就要撑裂身圌体,破口而出。
没错,那就是容器。
帕西瓦尔不剩多少的法圌力了,而他却还有另一种可以利圌用的力量——那就是容器对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