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而且还蛮痛。
“……又不是普通的纸,鬼先生。”叶山叹气,手伸过去抚一抚神崎被打击的脸试图安慰。没有体温的身体,摸上去毫无感觉,仿佛“摸到了”只是视觉上的效果。
“——相当英俊的脸呐。”
鬼使神差地他又说出这句话来。似乎上一次说,是在一周之前,那个睡觉被吵醒的夜里吧?昨天貌似有重申过,感知上已经隔了很久而记不清楚了。
“又来……?”神崎摇摇头,握住叶山的手。“除了脸以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吗?”
“别的……吗。‘孩子气的大婴儿’算不算?我自认为挺喜欢小孩子小动物的。”他调笑。
和成年人交谈,要顾虑的太多。只有在面对纯净的孩童动物之类,才会感到轻松。这似乎是很多人的共识,包括“小孩子看的是内心而不是势利”这个说法也是。
“我又转移话题了——唉,往后看看?”叶山摩挲一下粗糙的页边角,轻捻几下翻了面。
“呀,真是怀念的地方了。”
就是刚才往往复复提到的那个地址,叶山不由得感叹一下世界还真是小啊。
“凛……你能不能念一念这个地名?”
神崎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请求,但顺从他的意思,叶山念到:
“‘三津’。”声音很轻柔,宛若是为一个小孩子念着睡前的故事。
“是,凛……能多念几次吗?”
叶山不解,偏头看看这个鬼先生,一瞬间他觉得有点眼花而只看到了半透明的影子,眨几下眼就恢复了。
“三津、三津、三津。”
尽管完全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叶山依旧顺从而的念了三四遍。鬼先生轻阖眼,淡淡地笑了笑。
“所以,你愿意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三津先生?”
之前几句有提到过是“生前到过的地方”,也许是故乡什么的也说不清。或者是逝于那处?至少是个意义非凡的了。反过来看叶山这边,倒也是如此。虽然这边的“重要”就没有那么乐观了,而是和平淡的某段过去相联系。
“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恍恍惚惚地就觉得能想到些什么……啊啊啊,真要用力去想,又想不出来。”神崎低下头手扶住,看得出来他不是很舒服。
被记忆什么的困住了?在灵体当中可以说是不能再常见。对此,叶山也毫无办法。等待着神崎缓过劲来,叶山继续翻看着后面的几页,默默地开始背诵仪式需要注意的事项。
说实在的,去参加自己的死刑,还要背诵这些条条框框什么的,叶山觉得挺无奈。要知道自从国中开始,他就对“背诵”这种东西没有丝毫的好感。似乎关注点不是很对,感觉好像目前应该在意的,不是“背不背”而应该是“仪式”的内容?纠结于这点细枝末节,已经说不明白到底是看开了还是单纯的思维愚蠢。
“……凛也好柳濑君也好,为什么都能保持着这么淡定啊。”
“说是‘保持’淡定,也许用‘一直’来形容会比较准确吧?”叶山笑笑,手挡住刚才背诵的部分试图默念。“说起来,这还真是一个特别的成人礼呐,可算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了,我应该高兴才对。”他接着笑。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凛……”
“从刚才起你就一直来拉长话音,有意识到吗?”叶山轻问,“即便我再怎么强调‘没有关系’,你是不是依然在不安啊?”
神崎一下子无话说,大概是在感叹两个人观念上的差距到底是有多么得大?叶山当然也明白光凭嘴上的所谓“无事”,根本只是毫无慰藉。一开始其实是有些取巧的念头,想着神崎既然不是普通的“人”,理解起来应当要比认知里轻松……事实证明叶山是多想了。
“要怎样的大条才会觉得‘不不安’?”他反问,“凛真的不会觉得这个话题很严肃?我完全不能理解你。”
叶山手移开被挡住的字,复习一下刚背诵的成果,还算合格。
尽管生活中的事情经常被忘记,记忆这些现成的文字,叶山却是相当在行。天晓得同样是记忆力,差别为什么会有这么大。
不如说,似乎就是搬家过来以后,记忆力才变得诡异的?莫不是多多少少受到灵体的影响了吧?尽管除灵师抵抗灵体的能力肯定要比寻常人强,不代表他们就不会受到影响。
“哇,神崎,难道我的记忆力是托了你的福吗?”
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和刚才的话题没有丝毫的关联点,所以神崎没能及时地跟过话来。“诶?”他下意识轻叹,“等……记忆力?受我的影响吗?”
“你以为作为鬼,能做到什么事?事实上肯定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了。”
“啊啊,在这点上,‘地缚灵’还真是占据了劣势呐。”顺带一句感叹。
文件的最后一页,按照惯例是一份已阅回执。这不得不让叶山想起了每次放假前后的学校的官方作业,感觉怪别扭了。他还是从床头柜摸上了一支黑色水笔,随手签上了一个“凛”。因为是靠在腿上写的,所以有些歪扭,但还是能看出来叶山能写得一手好字。
“——柳——濑。”他拉长语调对着卧室外面喊,“麻烦你一起帮我交回去了?”
“——烧掉就好了吧。”外面懒散地传回来友人的声音,似乎不只只是隔着门的原因,叶山突然心呼不妙,冲出门去。
“哇,请放过我可怜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