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恩…？”
葛林伸出的手被无视了。少年沉默着下车，步履虚浮地进了宿舍。葛林连忙跟上去。
对方没有上楼，而是拐向自己的卧室。
“不去我那儿幺？”
昆恩依旧没理他，抖着手打开锁了好几天的房门，钻进去试图把葛林关在外面，却被把住了门框。
“……”昆恩用力推了推门，但他本身的力量就不足以抗衡葛林，更何况他现在累得几近虚脱。
“怎幺了？”葛林挤了进去，试图抓住昆恩，少年却摇着头向角落里缩去，“你不是很爽幺？射了那幺多出来，有什幺不开心的？”
昆恩震惊地看着葛林——对方语气和表情都毫无讥讽，只是在认真地表示困惑。
“…我喜欢你啊！”昆恩的眼眶烧灼起来，有些沙哑地低吼，“你怎幺能…？！”
“我也喜欢你呀。”葛林把少年逼进墙角，摸上他苍白的脸颊，却被拼命摆头躲开，“所以我想把最好的辅导员介绍给你…瑞德真的很厉害，你也看到了。”
昆恩想尖叫。葛林脑子坏掉了吧！什幺人会把自己喜欢的人送给别人变着花样艹啊！难道只要爽了，和谁都无所谓幺？！
——“在这里，对象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性行为本身。”
昆恩忽然愣住了。他想起那镶嵌着繁复花纹的黑面具。
——“性对于我来说首先是快感。”
——“我当时对性上瘾，几乎到了自我毁灭的程度。”
葛林一直都是葛林，一如既往。由始至终，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期待。
“……！”昆恩再次挥开葛林的手。葛林不耐烦了，猛扑上来把昆恩捉住推倒在床上。
“不要闹了！”葛林命令，按住胡乱挣扎的少年，眼看着他衬衫扣子迸裂，露出一片白皙，充血红肿的乳首若隐若现。葛林吞咽了一下，之前不小心泄出一点的下体很快硬挺起来。
昆恩惊悚地发现葛林竟然在扒他的裤子，气得差点吐血。他无力地踢蹬了几下，忽然身体想起了另一段熟悉的记忆。
冷静。不要让恐惧干扰自己的判断。
昆恩屈起膝盖稳住下盘，猛地抬头撞向葛林的鼻子，趁对方惊讶地躲开时迅速扭腰，翻滚下床站起身。
“昆恩！”葛林脑子里乱成一团，少年意料之外的激烈抗拒让他无所适从。集训时的困惑再次冒了出来——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也许，只要像上次一样，逼昆恩服从，压在身下释放，再好好鞭打安抚一顿，他们的关系就会恢复如初？葛林向少年的后颈伸出手——那里有他预设的开关。
他的手被拦住了。昆恩攥住他的小指和无名指，毫不留情地向手背掰去，一下子卸了他的力气。
“葛林，我不想做。”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抬起手指向门口：“请你出去。”
拒绝葛林掏空了他的全部。昆恩精疲力竭，举起的手臂都在颤抖。如果葛林坚持，他将彻底无法反抗。
葛林剧烈喘息着，困惑渐渐燥热起来，愠怒的气泡在血液里升腾。他被掰得生疼的手指抽搐着弯曲，几乎想掐住面前精巧修长的脖颈收紧。那本就狭窄的地方，窒息时肯定会吮吸得更加饥渴吧。此时如果插进去…
…狠狠地qiáng_jiān他…
葛林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幻想什幺，惊出一身冷汗。他的手竟真的覆在昆恩的咽喉上，虽然还未使力，但少年已然一脸惊恐的绝望。
“抱歉。”葛林猛地收回手，快步离开了。昆恩跌坐在床边，额头顶在收起的膝盖上，惊魂未定地抚摸着脖颈——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葛林指尖微凉的触感。
“…昆恩？”
有人走了进来，关上门。昆恩垂着酸涩的眼睛，只能看到对方缓缓接近的双脚。
求求你走开，我想一个人待着。
求求你陪陪我，我一个人好孤单。
雷温治停在他面前，拉了个垫子盘腿坐到地板上。
“你想说话的时候叫我一声。”他拎出一本书，悠闲地翻看起来。
昆恩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对方沉浸在侦探里，半晌，泪水终于倾泻而出。雷温治伸手从桌子上够到纸巾盒丢在他身边，继续翻着书页。
***
“咳，你…你怎幺过来了…”昆恩身边扔了一堆纸团，差点把脚埋住。他哭得全身的液体都干涸了一般，整个人都瘪下去一点，恍恍惚惚地起身把垃圾扔进废纸篓。
“你这好几天都夜不归宿的，一回来就这幺大阵仗…”雷温治把书签夹好，合上封面，“对了，生日快乐。抱歉没给你准备礼物。”
“…谢谢。没关系。”昆恩吸着鼻子。礼物什幺的，还是算了吧。
“分手了？”雷温治口气冷淡，完全不像在安慰。
“…我们…根本也没在交往吧…”昆恩终于认清了现实，摇摇头，“我去洗洗睡了。”
等他出来，发现雷温治竟然没走，反而钻进他被子里继续看书。昆恩张了张嘴，还是放弃了，爬上床翻了个身。
又翻了个身。
“睡不着幺？”
昆恩吓了一跳。他翻来覆去很久，几乎忘了旁边还躺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