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什么事?”
“你家里……”赫景扫视了一圈小屋,目之所及的每样物品似乎都是废弃材料自制而成,只有少数的小物件是完整一件,但也大多布满了划痕和缺口,一看便是从生活垃圾堆中翻找出来后洗净了再凑合使用。
……还是全部再买新的吧。
不过或许也还有对对方来说非常重要,想要一并带走的东西。
这么想着,赫景问道,“还有需要带走的东西么?”
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完全归赫景所有,“礼物”点点头,“有的。”他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但也从刚刚的事态发展里直觉出这大约是他和雌父最后一次回到这间小屋里,想起的确有一些属于他和雌父的物品需要带走,“礼物”怕赫景会等得不耐烦一般,迅速道,“我很快的,等我一下。”
说着就扭头跑进屋里翻找,一阵乒里乓当的响动后,拿完东西的他又从屋里跑了出来。
赫景看清对方怀里抱着的物品——一块陈旧的低光数据板,两只都豁了口的杯子,三件留有传统手工缝补痕迹的衣服,还有一个小盒子。最后那个盒子是属于成年虫的物品,“礼物”在拿出它后还专门跑到夏面前去确认了一番,确定自己没有拿错后,才小心的抱好这一堆东西,跑到赫景面前,示意他已经拿好了。
“可以走了么?”
“嗯!”
当赫景与自己的幼崽交谈时,森背上的雌虫意识已有些昏沉,见到幼崽后他整只虫都放松了一半,又听到当年的指令已经作废,剩下那一半绷紧的神经便也放松下来。他在接管了家庭管理权的小雄虫身上没有感觉到恶意,至少目前来看,他和他的幼崽都还十分安全。
“走吧。”
赫景示意森可以准备返程,小雌虫立即快步走到了前方,再一次担任起领路的职责。
——
回到飞行器的停放地点时,乘医疗舰来的医疗小队已经抵达。
在医护虫员的协助下夏被转移到医疗舱内,赫景作为夏的目前所有者,留在了医疗舰内,与医疗小队一同载着病虫赶往医院。森则带着小雌虫乘飞行器,跟在医疗舰船后方前往医院。
赫景在赶往医院的途中再次给家中发去了一道通讯,告知雌父他可能要再晚一点,甚至今晚可能不回家。
通讯的时间一直有限,库岚并不知道今晚一系列事件的详情,赫景与他通讯时也只是短短几句话表明自己和森都需要晚归。
赴宴的小雄虫会晚归,或者干脆在宴会上遇到了中意的雌性,一整夜不归也算不得什么,但偏偏赫景的第一通通讯就告诉了库岚自己已经离开宴会,准备回家。结果在家里等候着森把赫景接回来的库岚等了半晌,等来赫景要和森一同延迟一些回家的消息,然后他满腹莫名的又等了半晌,等来的居然是赫景要和森再晚一些回家,甚至两虫要一起彻夜不归的消息。
——这还了得?!
亚雌几乎要被自己脑内瞬间出现的联想一二三惊得跳起来,他忍不住在赫景挂断通讯前急道,“怎么还要再晚一些回来,是和……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差一点就要问出口,询问小雄虫是否是要和森去做些什么需要回避家虫的事情,库岚在话语出口前急急改口,心里已经盘算起森在最近几个月里是否对自己的孩子有过刻意接近及献殷勤的行为。
“雌父。”赫景没有回答库岚的疑问,反而抛了一个问题回去给他。
小雄虫的语气里既没有不存在严厉,也没有斥责的成分在,但那比起平时的自然语调还要多上几分严肃的声音,让亚雌迅速清空了自己脑内的联想,专心致志听赫景说话。
医疗舰船上这一边,赫景正站在无菌隔离罩外,看透明的罩壁内,医生护理一同忙碌着,替已经昏迷过去的雌虫清理体表伤口内的污秽。
“雌父,你还记得我问过的那名雌侍么?我从来没有在家中见过的那一位。”
“当然记得,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你告诉我他是因为品行不端,被雄父驱逐出家门。”
“是的。”
库岚对于赫景提起这个话题有些意外,但他回答时毫不拖泥带水,语气笃定,但他的果断笃定在下一秒,被小雄虫的新问题给全盘掀翻。
“雄父当年在将他逐出家门时,是不是下过什么命令?”
“……”
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先前一直快速回答着自己提问的虫子止住了话音,只在通讯频率里留下一声打乱了呼吸节奏的深吸气。赫景想起来,森之前向自己介绍夏就是下落不明的那名雌侍时,也做了一个类似的小小深呼吸。他耐心等待着,知道他的雌父不会随意晾着他,半晌不给他回应。
“小景,是不是有谁对你说了什么?”库岚在靠深呼吸平复了情绪后问着,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先前一般平稳。
之前脑子里所想的一切都已经抛开,亚雌飞快思考起谁更有将【命令】一事告诉小雄虫的可能,然而他还没有得出究竟是谁走漏风声的结论,赫景就告诉了他正确答案。
“雌父,我今天遇见了他。”
“……”
无法相信自家小雄虫真的遇见了对方,库岚清楚在当年的事件后,对方对一切世家圈虫子出没的场合都唯恐避之不及,更别说直接去到世家虫云集的宴会。库岚对于这个“正确答案”心存怀疑,但在赫景详细描述出雌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