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玉,京玉,京玉……”他抱住眼前的人,不停地喊,哽咽,“我好想你……”
不爽的表情瞬间柔软下来,京玉把下巴放在兰亭的头顶上,翘着嘴角,却一副怀疑的口气:“你真的有想我?”
“我每天都看见你和那个女人开心地聊天,今天还接受她的邀请。”越说越嫉妒,“如果我还不出现,你都要同那个女人出双入对了,是不是?”
“每天都看见,你能看见我么?”
顾兰亭却只注意到第一句,惊喜地问,想抬起头,却被按住了。
“有一段时间了。”京玉撇撇嘴,“你一点也没发现我生气,是不是?”
“……”谁能发现一棵树是不是生气啊……
“我以后再不同她来往了,这样可以了?”如果是梦的话,好像也太真实了一点,顾兰亭吸吸鼻子,对京玉笑,“那你现在,是已经能以人形出现了吗?”
表情顿了顿,京玉露出抱歉的神色:“还不行,大约还要过些时日。这回来见你,也是我用这半年休养回来的修为,勉力造出的。”
顾兰亭瞪大眼,反应了会,才有些慌张,结巴道:“那那你,你出来做什么呢?你是不是快些回去比较好,出来这么久是不是也很耗费修为?”
京玉露出尴尬的神色,小声地说:“我觉得再不出来,你就不要我了。”
顾兰亭一下子张嘴,剩下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像被一个小锤子在心脏敲了一下,震颤的声音从心房传导到四肢,顾兰亭更加抱紧了对方。
对方的手抚摸着他湿漉漉的背脊。
“我,我不会不要你……”半晌,顾兰亭才有些结巴地开口,平时是对着一棵树,所以好像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现在是这个活生生的人,反而觉得头脑空白,“我也不会离开你,就算你一直都不能以人形来见我,我也不会离开你……”
还要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爱意,不用再纠结了。
京玉抬起兰亭的下巴,又吻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被自己写的萌哭了。。我一定是个贱人。。
☆、三十四
第二日一早,顾兰亭只穿着单衣,呆呆地坐在镜子前。
嘴唇上还有一道被咬破的痕迹。
难道……真的不是梦……?
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顾兰亭的头顶简直要冒烟了。
于是顾府上下无不欣慰地看见,小少爷终于没有像个痴汉一样,守在府前那棵大树下了。只是看见小少爷正日都是一脸梦游似的表情,一会儿笑一会儿板起脸,一会儿又沉思似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不免又生出新的担忧来,我家小少爷哟,这又是被哪路大神附身了?
可喜的是,扬州风华卓绝的郎君,仿佛一夜之间,真的重新苏醒了,开始出现在扬州各大场合。只是众人都对他席间表现出的“我已是有妇之夫,新婚燕尔分外销魂”的各种暗示都非常不屑且不解。
明明才被扬州第一名伎相思姑娘拒绝了,怎么反而春风得意起来,难道还能有哪家姑娘比得过相思姑娘去么?
最令人不解的是,饶是顾郎似乎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每日仍有一半的时间,是陪着他那棵要死不死的琼树。
顾老夫人实在坐不住了,求问了多家算命先生,得到诸如命中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甚至暗示您家儿子恐怕要得道成仙等等签文之后,顾老夫人终于叹口气,撒手不管了。
一场大风卷走所有落叶,一场冷雨冻住土里所有生命,沉默的冬日降临了。
对花草最为严峻的季节已经来临,顾兰亭早早地研究好各路偏方,一心专为自家爱人保暖抗寒。
所以整个扬州城,又谈论起了顾府门前的新奇景。
“昨日我似乎看见,顾郎又给那棵树穿上了衣裳……?”
“是的……郭兄,你没有看错。那棵树不仅穿上了衣裳,还吊了几个水包,据说里面是秘制营养液……”
“……顾郎,实在非我等常人能理解啊……”
大概在整个扬州城的眼里,顾兰亭已经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神经病。
风华绝代的神经病,此刻揣着小手炉,身披大氅,脖子上一圈顺滑油亮的狐裘,倚在树干上,闭眼休息。
人不是怕等待,是怕等待之后的结果。
于现在的顾兰亭来说,等待固然折磨,然而却是甜美的折磨。他知道等待的尽头,是累积的加倍的幸福。
就像种子埋在冬日的雪里,是在等待来年春日美丽的身姿。
几场冰雨之后,整个扬州城仿佛被冬日拖住了脚步,凝住了时间。
所以到房檐开始滴下整个冬季的水,鸟儿开始在窗前婉转啼鸣的时候,扬州才发现,春日已经悄然走来了。
青嫩的草叶,正羞涩地从土壤破出。
顾兰亭同扬州的郎君开始骑马到郊外去寻春。河水哗哗地冲弯了水草,一条鳜鱼从水中跃出,像是在水下安静太久,才被阳光照射到,全身鳞片发出闪闪的光芒,让它措手不及似的,又栽进了水里。
西郊的桃花还未开,结着蓬蓬的花苞,中心一点微红。
陆府的公子扬鞭一指,志得意满的神情:“以我陆家家徽为证,明日少爷我再来,这里已经遍山桃花开。”
“陆郎,你这架势,委实有些那位女帝王的气势。”张府的公子笑道。
陆郎挑起眉角,还没有来得及自矜一番,张府公子继续说:“特别是陆郎唇红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