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南宫抬头,看到一脸惊异的马镖头,马镖头定是以为他断不会这样决绝的,他在马镖头看来,从来都是谦和而安静的,一个可以跟随着自己走南闯北,但是文弱淡然的人,南宫轻笑,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全都是自己伪装出来的,为了亲近某个人而刻意改变的,他,南宫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那天的谈话最后是怎么收场的南宫有些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几日后自己从马氏镖局走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一只佛手茶宠,踏出漆红大门的时候,南宫有一瞬间的迷茫,天那么高广,地在眼前延伸,尽是全无去处的孑然一身。
南宫慢慢睁开眼睛,缓缓坐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对眼前的情况反映不过来,于是只能将头埋入双膝间,原来刚刚不过是个梦。
自己应该是在去凤庆的路上,凤庆在南疆一隅,听说是滇红茶乡,此时正是早春,应是遍山茶树新绿的时候,但因为山路崎岖难行,自己貌似是一时不查,踩空了一脚,从山坡上滚下了山谷。南宫勉强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虽然全身都痛,但是并未伤到筋骨,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惜抬头环顾四周却发现,这个山谷四面山体完全被树木林荫覆盖,又因为天色渐晚完全看不清山路,想来今天是出不去了。
南宫挠了挠头,只好找了块空地,捡些树枝生火,直到天完全黑透,南宫却只喝了一些山泉水果腹,如今饿的有些乏力,只能背靠着大树干休息,心中想着要是昨天捉到的兔子肉能多留一些下来就好了。
“嗷呜”正这时,一声极近的狼吠之声悠悠响起,就在南宫一愣神的时间里,就看到数点莹绿色的光点在密林深处若隐若现的接近自己,南宫心知不妙,匆匆探手到衣袖内取出一包粉末,这时已看到狼王踩着警惕的步子走入火光照亮的范围之中,它的身后一群野狼正缓慢的在南宫周围形成包围。
南宫站在火堆边,向里又添了一些木头,一瞬间火光窜亮起来,将靠近过来的几头野狼逼退回去一些,但狼王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猎物,鼻间呼出的热气形成白色的薄雾,狰狞的狼牙从裂开的血红色的兽嘴中露出来,利爪轻轻刨着地面,一副随时都会冲上来的样子。
南宫咬牙,将手中驱兽用的辛草向四周撒去,刺激的气味一下子弥漫开来,几只靠前的野狼受不了这个气味,纷纷抖起全身的毛,向后退去,南宫本想趁机突围出去,但是后面的狼很快又围了上来,夜风徐徐,这些辛草的作用很快就消失殆尽,狼群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南宫看着狼王步步向自己行来,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悲凉,“莫非今日便要交代在这个野山深谷中了吗?”喃喃了两句,南宫突然凌然一笑,直直看向狼王。
“莫瞧不起区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全力一搏,你这头畜生未必能全身而退。”说着从火堆中挑起一根燃烧的树枝,对准眼前狼群。
狼王似是被南宫的行为激怒了,低声嘶吼了两声,几头心急的狼便已经急身猛扑过来,南宫矮身避开第一头狼的利爪,将手中火棍向着第二头狼的脑袋烫去,只听到一声哀嚎声响起,火棍捅入它的血口之中,那头狼踉跄着着地翻滚到了一边,其他野狼同时嚎叫起来,狼王幽绿的眼睛闪着寒光看向空手而立的南宫,健硕的身体紧绷到了极致,下一刻就要咬上南宫的喉咙。
当狼王的身体飞跃而来扑向自己的时候,南宫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原来这世上自己最后的归宿便是这里了。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破空之音从远处划破暗夜的逆风,直向这里而来。
然后就是一声痛嚎伴随着火热的液体溅上脸颊,南宫难以置信的睁开眼,看着那头巨大的狼王额头上一支精铁打造的箭矢入骨三分,缓缓在自己身前倒下去,所有的狼同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齐齐向后退去。
正在南宫四顾寻找箭矢的来源之时,又有一支箭携万钧之力从黑暗处劲射而出,身后又有一头野狼应声倒地,这时,狼群终于意识到危险,纷纷调头向密林中奔逃而去。
南宫迷茫的目送狼群匆忙离开,久久都有些回不过神来,直到密林再也没有一丝动静了,南宫才回过神来,自己居然莫名其妙死里逃生了。高度紧张的身心突然一个放松,身体就有些控制不住的瘫软下去,却在这时,身后的草丛发出悉索之声,随后,就有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扶进怀里。
这比被狼群包围还要匪夷所思,南宫惊讶的回头,就着火光,那人的脸一半融在黑暗中,一半被照成暖黄的橙色。
“你怎么会在这!”南宫简直难以置信。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态的南宫先生。”那人将南宫扶稳站直,已经笑得一脸洋洋得意了。
南宫很无奈,自己向来是尊称他人的,今天因为太过震惊,而有些失了常态,居然还被对方取笑,不免有些尴尬,反倒有些说不出话来,那人也就静静站着,将手中烈弓顺势背到身后,又变戏法般从腰后取下一只拔干净毛的野鸡道,“你饿不?我顺道抓了只野鸡,一起吃吧。”
“你怎么会找到我的?”南宫看着他蹲到火堆边,就这树枝将野鸡串起,架到火上烤,却只皱着秀气的眉头,也不再与他客气。
“我听说你离开了军营,便问了艾军师你的去向,他口中说着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