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和鲜花的清香,哈利坐在舞台东侧的一张圆桌旁,望着草坪中央那条用白色围的细细长长的小径。
它通往那美好的婚姻殿堂,即将被一对新人携手走过,在这压抑而黑暗的日子里这似乎是另一种能带给人欢欣鼓舞的力量。爱情、亲情、友情,在这战火纷飞的日子中显得热烈奔放,弥足珍贵。哈利曾听韦斯莱夫人说过她和韦斯莱先生便是在战争爆发后一同私奔,飞速地定下了婚约。
战争让一些原本应该好好享受的事情变得紧迫急促,也使得一些来不及确定的情感被按下了快进键,焕发出动人的光芒。
哈利和凤凰社的成员们见面后,他花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让他们的情绪平复下来。韦斯莱夫人和金妮握着他的手大哭大笑,罗恩和赫敏也挨个儿拥抱了他,小天狼星难得喜悦地去厨房帮韦斯莱夫人的忙——虽然很快就被轰了出来,而韦斯莱双胞胎们则编了新的歌来庆祝他的“死而复生”。
为了不让哈利回来的消息泄露出去被有心人利用,他们给他服用了复方药剂,伪装成罗恩的一个红头发的表兄弟巴尼。他和德拉科、赫敏、罗恩坐在一桌,旁边还围着一些哈利不认识的韦斯莱家远房亲戚,一头鲜艳的红发像是枫叶在风中摇摆,他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宾客的袍子和礼服长裙。
“德拉科,你听得懂这首曲子吗?”哈利没话找话,可他却久久没有得到男孩的回应,转过头却发现他正盯着站在隔壁桌的一个绿袍女孩看。
“喂!”哈利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德拉科像是忽然醒过来了似地甩甩头望向他,一本正经地问道:“怎么了,哈……巴尼?”
“你在看什么呢?”
“我只是在欣赏那条绿裙子,我觉得那特别像你眼睛的颜色。”
哈利哼了一声,德拉科讨好似地凑过来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拉过他的手握在掌心揉捏着:“哦,放心吧,我只爱你一个,其他人都是过眼云烟。”
哈利听见旁边的赫敏很响地咳了一声,他的脸有些红了,瞪了德拉科一眼就想把手抽回来,但对方却紧拽着不放。
“把手放开,德拉科,会被人看见的!”
“那有什么关系,巴尼。我不介意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一起,这非常、非常马尔福。”
“但是我想用右手切牛排,谢谢。”
德拉科不得不不情愿地放开了他,但还是拉着他在耳垂上咬了一口。哈利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感觉那些本来正在东张西望的韦斯莱亲戚们都把好奇的目光朝他们投射过来,把议论的话题转移到了他们身上。而德拉科却一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还悄悄和哈利吐槽麻瓜的酒有多难喝。
“我家的酒窖里保存着各种各样名贵的葡萄酒,可不是那种廉价的黄油啤酒,是从荷兰、西班牙、摩洛哥、智利……”
“好了,我知道你们马尔福很有钱了,所以能让我喝饮料了吗?”
“不是很有钱,是有品位,我们可不会喝这种充满添加剂的青梅汁——”德拉科说着便感觉如芒在背,他转过头来却发现罗恩正拿着刀叉瞪着他,似乎只要他再说一句话,他就会把刀子朝他飞过去。
“行了,德拉科,你少说两句不行吗?”哈利在桌底掐了他的大腿一把,男孩马上抓住了他的手,握着他细瘦的手腕温存了一会儿,然后伸过手贴上了他的大腿,再摸向两腿间……
“德拉科!”哈利咬牙切齿地拍掉了他的手,交叠着双腿坐得笔直。他发誓直到新娘新郎出现前都不和他说一句话了。
不一会儿,盛装打扮的比尔和芙蓉便出现在了草坪的另一边。比尔穿着纯黑色的精致巫师袍,上面镶着星光般的碎钻,原本不修边幅的红发也被整齐地梳在一边。他牵着芙蓉的手慢慢地跨上那条长长的小径,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迈向洁白的舞台。芙蓉本来就极为漂亮,她银亮的长发在白色婚纱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闪亮动人,而头顶精致的妖精头冠如同湖面上的晨光映着辉芒。她目视前方,灿烂地朝每个人微笑着。
哈利听着那长长的誓词,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巫师的婚礼并没有麻瓜那样繁琐,但该有的程序一个也不少。周围的人忽然开始鼓掌,他也迷迷糊糊地跟着鼓掌,那些声音都远去了,而那悠悠的法语歌却响亮起来,不停地往他脑中灌。
哈利不知为何从那歌中听出了一丝忧伤,这很奇怪,谁会在婚礼上放忧伤的歌呢?他戳了戳德拉科的胳膊,低声问道:“德拉科,你听得懂法语吗?”
男孩放下了往嘴里塞鹅肝的手,拿过一张湿巾擦了擦嘴:“懂一点,怎么了?”
“这首歌到底在唱什么?”哈利问道。
德拉科皱着眉听了一会儿,耸耸肩:“我听不清楚。还是先吃东西吧,巴尼·韦斯莱。”
餐桌上马上就出现了更加丰盛的菜肴。哈利的盘中多了一块巧克力鸡丁,他的杯子中则盛满了黄澄澄的橘子茶;德拉科则皱着眉看着他盘中的那只黑蓝莓蛋糕,然后把它夹到了哈利的盘里:“——我不喜欢太甜的东西。”
“那你要尝尝我的巧克力鸡丁吗?”哈利扭过头问他。他的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油,德拉科伸手帮他擦去了。
“嗯——不用——”没等他说完,哈利已经欢快地夹了一半的鸡丁放在他的盘子上,并且叮嘱他吃完。
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