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连忙把他送到了校医院,并且共同把德拉科讨伐了一遍。
“身上的伤都不算太严重,就是左眼那块,如果角度再偏转一点就要失明了。”庞弗雷夫人一边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清洗哈利眼角的伤口一边说道,后者在她碰到伤口时倒抽了一口气。
听到这话,罗恩和赫敏都脸色发白,特别是罗恩,看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似乎是要跑出去和德拉科打一架,不过赫敏拉住了他。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马尔福……”他恨恨地说道。
斯莱特林寝室。
德拉科此时正坐在紧拉着床帘的床铺上,那面古老的铜镜则立在他的面前,因他的动作而震动。
催眠镜一次的催眠时间可以持续二十四个小时,然而它的副作用持续时间却很长,所以德拉科一直都是在晚上使用它,这样就能用睡眠冲掉副作用。
然而这次他从催眠中缓过神来时,却感觉大脑像是被无数箭翎刺穿了一般剧痛无比,太阳穴突突地跳,而他的手指也仿佛通了电一般痉挛起来,无法控制。德拉科使用全部意志力握紧了拳头,重重仰躺在松软的枕头上。床头的香囊送来一阵阵幽冷而清醒的香味,这让他好受了一些。
过了几分钟,这种昏胀疼痛才慢慢缓和下来,德拉科一把抓下垂挂的香囊让自己整张脸陷在里面,猛吸了几口,直到自己的鼻腔中都充满了某种高级药草的熏香味才懒懒地将它扔到一边,抱着枕头眯起眼,缓慢地呼吸着。
蓦地,他的眼睛瞪大了,抱着枕头的胳膊猛然收紧,身体像是筛子般颤抖起来。
白天的记忆缓缓复苏,像是黑夜的潮水倒入脑中,将所有的机能都冷冻。他不敢相信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他和潘西出去约会了……还是在情人节?他为什么要愚蠢地答应她,明明他一点都不喜欢她,就算被催眠了也是一样!哦,大概是那些残留在内心的可笑的自大和虚荣心吧,他大概很享受被人仰慕的感觉……
而那在暗巷里发生的事情,德拉科简直不敢去回想……可他越是逃避,哈利那时痛苦的表情和黯淡的眼神就越是在眼前回放,犹如毒蛇将他的喉咙紧紧勒住难以呼吸。细节在脑海中变得越来越清晰,他能清楚地想起自己是怎样一拳拳打向他的腹部、怎样踢他的膝盖和胳膊、怎样踩碎他的眼镜。血液从他的眼角蜿蜒流下,像是一条血红的小蛇。
当时的他是怎么想的呢?德拉科现在怎样也无法理解那时自己的心境。对于他来说,那个自己陌生得像另外一个人,而他很清楚地知道那个自己曾经是存在的。
因为他对催眠镜说的关键词之一是“做我本来应该做的事”。
而另一个则是“我讨厌哈利·波特”。
双重的心理暗示让他变得又陌生又扭曲,但这也许才是父亲所期待的样子——他为伏地魔的壮大感到欣喜、与哈利·波特彻底站在对立面。
不过就算是德拉科也已经察觉到“自己”对哈利的厌恶程度恐怕已经远远超过了讨厌,可究竟是为什么他也不太清楚,潜意识告诉他这与他内心深刻的爱意有关……烙刻在自己心中的感情过于深重,必须用强烈的暗示才能将它压制,也许是这样,他想。然而这种想法不能让他有丝毫好受。
德拉科抱着枕头静静地躺在床上。他沉痛地合上眼,又睁开,看了眼手表,慢吞吞地爬起来将镜子挪到自己面前。
“开镜。”他低声说道,镜面旁一圈的精致纹路都亮了起来,映得镜中他雪白的面容一片发蓝。
“做我本来应该做的事。”德拉科说完后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强烈渴望,“我讨厌……哈利·波特。”
第二天哈利出现在餐桌上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他临时换了一副不是很合适的金框眼镜,而且左眼蒙着纱布。
“发生什么事啦?”
“你被谁揍了一顿吗,哈利?”周围的同学围上来嘘寒问暖,然而哈利并不太愿意把昨天的事情告诉别人,只是嘟囔了一句“不小心摔了一跤”便打发了他们。他转过头,正好看见罗恩瞪着从礼堂门口走入的德拉科和他的朋友们。
那个金发男孩正在和潘西说话,他看起来快活极了,似乎一点都没把昨晚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哈利想起了他在茶馆里看见的那个吻……那两张脸越靠越近,也许在自己离开后他们已经碰在了一起……德拉科大概很恨自己打搅了他和潘西吧,哈利有些自虐地想,这不能怪他,谁让他们要坐在窗边呢……而且就算看见了他,他也可以视而不见呀,潘西一定不会介意的。
哈利不知道德拉科有没有看见他的奇怪打扮,当然他肯定有很多机会可以看见并嘲笑他,想到这儿他不禁开始祈祷不要在他购买的新眼镜到货前碰见他。
然而这种祈祷并没有用,这天神奇动物课下课后,他、罗恩和赫敏便被德拉科一伙人堵在了雪中的一条小路上。这几节课德拉科越来越嚣张了,因为他听说了海格被停用查看的消息,恨不得捅出几个篓子让他早点滚蛋。
“你的新眼镜很好看,波特,”他得意洋洋地说道,“至少比以前那笨重的玩意儿显得聪明了点儿。”
他身旁的高尔和克拉布吃吃地笑起来,赫敏拼命拦着罗恩不让他冲上去。
“还有你现在是变成独眼龙了对吗,波特?”德拉科继续抱着手挑衅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