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痛,心灵与ròu_tǐ。
竟然是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场合,明楼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也知道明楼的了。
阿诚痛苦的红着眼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明楼并不回答,只是扬起空无一无的双手,后退了几步,嘴角勾起
quot;站住,你给我站住,明楼!quot;阿城喝道。
明楼只是顿了一下,quot;想开枪;
阿城扣在扳机手指颤抖,几乎是下一秒就会按下去,却终究没有,直到明楼的背影被黑暗笼罩遍寻不得。
联络组的同志见到如此情景,一边观察着阿诚的脸色,一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阿诚你认识?你和他什么关系?”
阿诚摸了把脸,收好枪“我送你们过去,否则赶不上火车了,快走!”
“可,可是……”联络组的同志踌躇道。
阿诚上前打开车门,大声喝道,“磨蹭什么呢!快上车!”
那夜后,过了几日。
阿诚放学后又去了明楼的住处。
他想过逃避,大不了自此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大家都在巴黎,又不是上海,除了大哥也不能怎么招自己。只是这样,自己的亲人就一个都没有了。
况且阿诚也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翻来覆去了一整夜,最终抱着早死早投胎的决定去了。
7
明楼不在家。
阿诚前脚刚到,明楼后脚才回来。他瞟了阿诚一眼,不言语,自顾自的挂好粘了尘土风衣,从包里取出本书,在餐桌前坐看了起来。两人半晌没说话。阿诚讪讪的站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数着墙角的霉斑。
像是某种关于耐心的角力,最终以明楼合上书告终,“说吧。”
“大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
阿诚从内侧袋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在餐桌上。这是那夜法国小女孩送来的那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汉字“不通”——明楼的字迹。“‘烟缸’就给了我这个。”
明楼擦了根火柴,烧了那纸条,抬眼看着阿诚,“她跟你说了?”
阿诚摇摇头。“烟缸”确实仅仅只有给这纸条,不过也足够阿诚猜出明楼的身份了。
“明天你去打报告,申请退出。”
阿诚脸色一僵,“大哥!为什么?不,我不会退出的”
“如果你还把我当做大哥的话,就按我说的做!”
“是您教导我要有自己的主见的!现在这条路就是我的决定!”
“我让你来巴黎是读书的!你的任务就是把书读好!”
“从小到大我样样都听的,但是你不觉得你为我做的选择够多了么,这次应该轮到我自己来决定了!我不是你的傀儡,没有必要一辈子听你的!”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国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山河破碎风飘絮,我是一个中国人,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以熟若无睹。大哥你不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参加□□,参加蓝衣社。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又怎么会在那里遇见我,我们这是殊途同归阿!”
明楼啪的一掌拍在桌上,“我和你能一样呢”,刷的站起来,用力指着阿诚,“你知道你在说着什么!”
“是,我和明楼怎么会一样,您是明家大少爷是你们名家养大供我读书。不就是钱呢,我在巴黎打工存了点,明天我就去取来,剩下的我也会尽快还的。我也不要姓这个‘明’,李诚、王诚都可以……”
阿诚想说的满不在乎,他毫不示弱的仰着头,泪水却不受控制的从眼睛里渗出,胸腔激烈起伏,哽咽最终吞噬了他的语言。
两人互相瞪着,箭弩拔张。
这是他们彼此人生中的第一次——和对方的争吵。明楼没有想到阿诚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强烈,他从来不曾反驳过自己的决定,明楼原以为他不过被巴黎的进步青年感染下冲昏了头脑。
现在看来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明楼叹了口气,缓了缓语气,“我本来以为这世上最不会背叛着我的人就是你,结果把我骗的最深的人偏偏是你!”
“大哥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是你告诉我的么?如果不是我遇到你,你打算瞒我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话音刚落,阿诚就刷的站起来,双手捧着明楼的脸,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吻。
明楼的身体是僵硬的,他没想到自己懂事的小弟竟然会做到这一步。而阿诚,从双唇碰触的那一刻,碰触到明楼的柔软与温暖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太冲动了!现在怎么办,大哥会怎么做!一时的丧失理性,后果却不堪设想。
但当他想要放开,却被一双强硬的双手困住,毒蛇的信子在自己的口腔里登门踏户。
8
立场的争论不再重要,世俗的礼教被抛掷脑后。丧失理智的两人紧紧搂在一起,他们彼此揉搓着对方的身体,高档衬衫的被撕扯,雄性身体的互相撞击,几乎是要揉碎对方的力度。仿佛对方是自己的天敌,必须拼的你死我活。
终于阿诚被明楼抵在墙上,明楼撕咬着他的颈项,这哪里还是那个像死水一样平静却永远看不透的明大公子。是一头沉寂多年的野兽捕捉到窥探已久的猎物,每一口的吞噬都让他兴奋不已,又就像能是久病缠身的病患终于遇到了缓解病症的良药。
餐桌被撞击移了位,椅子横倒,书本顺着桌布倾倒在地上,领带、衬衫、一颗雕花纽扣被无情的遗落。
他们倒在明楼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