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把佣人叫醒,拿来了榨汁机。胖子急急忙忙地抓了一大把神仙草去熬了。吴邪则来到三楼,以往不一样,他并没有听到吴鸢的痛苦的叫声,反而一片安静。
“小哥?”他疑惑地回头望着张起灵。
张起灵一言不发地推开虚掩的房门,却发现吴鸢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竟然一动不动。
吴邪吓了一大跳,以为她有了什么不测,忙上前去探她的鼻息,幸好微微还有气,但是非常的微弱,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嘴唇也白中泛着紫。
“毒气已经开始曼延到心脏及大脑了。”张起灵沉身说着,又扣住吴鸢的脉膊试了试,轻叹了口气。
“小哥?”
“这次和以往不一样。”张起灵看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药来了!”
门口传来胖子跌跌撞撞的跑步声,他双手捧着满满一大杯青绿色的汁液。吴邪见这药汁的量,差不多用了所剩的三分之一的神仙草。
他心里也沉重得要命,当下弯腰将吴鸢的上身稍稍扶了起来,胖子将杯子递过去,但那双手抖得厉害,张起灵只好把杯子接过来,一手扣住吴鸢的下巴,帮着把药都从她嘴里灌了下去。
但药却从吴鸢的嘴角全部回流了出来。吴邪忙将她的身子扶得更正一些,张起灵将她的头用力地仰起,才勉勉强强地将剩下的半杯灌进了肚子里。
吴邪这才微松了口气,刚想让她躺好,但张起灵却摇头按住他:“等一下,不然药又会吐出来。”
“小,小哥。”胖子站在一边手足无措,“这他娘的怎么回事?怎么这次发作得和以前不一样?”
吴邪紧张地问:“怎么不一样法?”
“以前她就是喊疼,又叫又闹。但今天——我刚送她进屋,她就倒在地上,然后,然后就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喊也不醒,气都快没了,把我都急疯了。小哥,她到底怎么样?”
胖子说着,眼巴巴地看着张起灵,好像他是万能神医,只要他说一句没事,吴鸢就会从鬼门关里回来。
“没事。”张起灵果然说了,“谁也没有规定毒发那个样子。药效没这么快,过会儿她就会醒的。”
胖子这才有了一丝喜意,对他感激涕零,张起灵就站了起来:“吴邪,我们出去吧。”
吴邪会意,走出了房门,一直来到自己房里,张起灵才说了一句:“吴邪,她中毒二十多年,太久了,已经药石无灵,拖不了了。”
“药石无灵是什么意思?”吴邪听到自己声音直打颤。
张起灵看着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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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
夏天早就过了,现在是深秋,所以四点钟的天空一点儿晨光都没有。在一片朦胧的寒雾中,小花独自坐在一个露天咖啡店的小长椅边。咖啡店里一片漆黑,现在并不是营业时间,只有一排五颜六色的灯幽幽亮着。
小花懒懒地靠着椅背,手上转玩着翻盖手机,眼睛却看着前方,他眸光清亮如水,毫无睡意。而对面的街角,已走来了一个高大的黑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机的光芒显得很醒目,那人也一眼就看到了他,稍稍一顿,便加快了脚步,迅速地走到了咖啡店旁边。
那人戴着一副大墨镜,遮住了大半部分脸,弧度明显的嘴角是脸上最丰富最显眼的表情。
“不是说了明天再和我联系吗?”他笑嘻嘻地说,“花儿爷是等不及想我了吗?”
“你说呢?”小花吟吟一笑,懒懒地坐着,仍然一开一合地玩着翻盖手机。
黑瞎子于是又走了几大步,站到他面前,看着他坐的那张双人长椅。
“我可以坐这儿吗?”
“这又不是我家,你坐好了。”
黑瞎子立刻毫不客气地紧挨着他坐了下来。椅子是双人椅,小花很瘦,但瞎子体形却比他魁梧,这么一坐,倒是坐去了三分之二,只是他并不像平时那样厚颜无耻地凑上来吃豆腐,倒是学着小花往椅背上一靠,侧过身,将手松松地横搭在椅背上,倒是象征性地把小花圈进了怀里。
“这么冷的天,花儿爷穿得这么单薄,不怕着凉吗?”
“不怕,心里头有盆火,热着呢,怕是要发热毒,怎么会着凉?”小花淡淡一笑,啪地把手机翻盖盖上了。
黑瞎子呵呵一笑:“这么说来,花儿爷要是真的害了病,倒是我的不是了。”
小花却马上否定:“黑爷您说哪里话?像您这么重情重义的人,在道上几乎都绝迹了。我想着还要让我的伙计们要向您多学学,要是他们能学你这一份恩义之情,我可比现在要省事多了。”
他这话一出,黑瞎子的笑容微微一僵,继而将手臂缩了回来,也淡淡地笑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以为小三爷已经——算了,不过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你就急匆匆地把我叫到这里来,想也知道你有多生气。这样吧,你随打随骂都行,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讲话,太累,好吗?”
“我们?”小花笑了起来,“黑爷抬举了,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啊?我倒是要请教请教。上过几次床,说过几句我爱你,你今儿就可以利用我把要杀我的人给救了,还让我的朋友因为我而受了伤。要是哪天咱们再走近些,那我还不是连命都赔给你?这种关系可真够危险的,看来,为了性命安全,还是得远点比较好。”
“受伤?是小三爷吗?”黑瞎子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