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白三空松了一口气,又难掩失望地道:“就只是这样?你难道不想、、、、、、”
言下之意,一老一小心知肚明。
方宝儿坚定地摇头:“不想。”
白三空终还是笑道:“好,好,好个‘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白家子孙,就该有这样的气度!做个武林高手又怎样?当了圣贤人又如何?这些人都远不如我孙儿志存高远!”
方宝儿眼露狡猾笑意地道:“外公,你错了。北宋就有横渠先生说过‘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话,我今天所言,都只是走在先圣之后和想他们一同走下去罢了。”
白三空一愣,哈哈大笑:“好小子!竟学会挤兑起你外公来了!”
方宝儿乖觉地低头,作揖道:“孙儿不敢。”
白三空笑着拍拍他的肩,点头道:“你这么文绉绉干什么?难道你外公还会因为几句微不足道的玩笑话而责怪于你?你外公就是那么不明是非的人?”
方宝儿笑道:“这可不然。您一边问话一边点头,难道不正是这个意思么?”
白三空又是一怔,复又抚掌大笑:“好!好!好!”
他一连称赞了方宝儿三声好,笑声中尽是自豪得意,显被自己外孙这些机灵巧变的言语而说到了心上——古往今来,多少大人物一生也没参透的道理,却让他的外孙此时一语道破,怎能不笑?怎能不叹?有此贤孙,家门何愁不兴?有此志士,国家如何不盛?
方宝儿垂立一边,眼中含笑。
白三空笑着笑着,声音渐沉,苍老的面上生出愁绪,幽幽叹道:“也不知道你父母若能看到你今日之姿,当有如何欢喜开怀。可惜,他们已久不回来了,也不知道如今到了哪里,也不回来看一眼、、、、、、”
方宝儿安慰他道:“他们就算不回来,也肯定能想见孙儿在您的教导下是如何模样,自然不必过多担心。终有一日,我们一家人也能聚到一起的。”
白三空拍着他的头,勉力一笑,眼神幽沉:“、、、、、、但愿吧。”
方宝儿默然,神色淡淡。
过了一会儿。
方宝儿忽然出声道:“外公,孙儿有一事相求。”
白三空惊奇地暗忖自己这个孙儿会有什么事求教自己,面上却平静道:“你说说看。”
方宝儿童稚的声音闷闷的:“孙儿想要一个大名。”
白三空呆了下,立即想到其中缘故,不禁会心一笑道:“我本也有在你更大一些时为你取一个大名的意思,如今你既已长大自己提出来了,我也就乘此时将我想的这名字说给你听听吧。”
方宝儿惊讶地道:“外公早已想好了?”
“正是。”白三空笑道:“你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不能总是由着别人‘宝儿、宝儿’的叫。我见你往日自己也不觉得什么,便知你还未真的长大,只待以后你什么时候意识到了,什么时候再将这个名字给你。”
说完他又笑了一声,笑声里尽是感慨:“倒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岁月不饶人啊,你长大了,我也老了。”
话音里不由地露了一些红颜辞镜,英雄迟暮的寂寥。
从前那些峥嵘的风风雨雨,已在不饶人的岁月中淡去,唯剩下一个影子,映在红颜脸上、英雄剑上。
方宝儿怔了一会儿,也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声:“最是人间留不住,英雄离剑、美人瘦骨。”
白三空听了,也摇了摇头,笑道:“我虽然老了,但你还年轻。何至于跟着我一个老头子一起感叹呢。”
方宝儿笑得勉强:“外公说的是。也不知、、、、、、外公为我取了个什么名字?”
白三空得意地捻着胡须:“宝玉。方宝玉,你觉得如何?”
“、、、、、、”方宝儿沉默了很久,笑了:“外公想得很好。从此后、、、、、、我就叫、、、方宝玉了、、、”
白三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满意极了:“我这就去告知门下,你从今后,就叫宝玉,不再是‘宝儿’了。”
方宝玉微微笑道:“夜已深了。外公莫如回房歇息一晚,明日再广而告之也不迟。”反正也是毁了、、、、、、
白三空捻着五柳胡须一身轻松地离去,方宝儿——方宝玉——吴道这才拉下脸,从身上抽出一道金光,面无表情地对蹲在墙角的一只老鼠道:“你这个‘笑容金手指’还挺有用的、、、、、、”
——这是记恨自己刚才就那么“笑着”答应了一个近乎耻辱的娘炮名字了、、、、、、
附在老鼠身上的毛二多苦着脸:“你敢不答应吗?这个世界只庇护拥有‘方宝儿、方宝玉’这两个名字的男主角啊、、、、、、而且这个金手指又没得罪你,它还很贵的、、、、、、”
——由于有直接勾出内心最真实情感的功能,这样一个看上去除了对他这种半面瘫及面瘫以外的人非常没用的金手指,比一个语言翻译器还贵、、、、、、207,下次算账又要、、、、、、呵呵了。
毛二多安慰自己宿主道:“你别这样嘛。等你当了正式员工——特别是你还有c级任务的成功经验,福利会很好的!”
吴道:“、、、、、、你看我就那么傻吗?”
毛二多动了动胡须,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
一只猫突然从门前走了进来,幽幽地看着一人一鼠。
毛二多话没说完,“嗖”一声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