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我们重新来过好吗?”我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却徒劳无获,无论是从语气、眼神还是神情,对方都带着我从未见过的严肃与认真,眼里盈满了乞求的意味,仿佛这是她有史以来所做的最重大的事。
我轻叹一声,“答案你很清楚不是吗?”
对方露出一丝我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微笑,似乎所有的希望全部落空,对生活的期望也被抹去得不见一丝踪影。
“我希望我接下来的后半辈子不会再见到你。”对方用纸巾擦去眼角的泪珠。
“没有我地球依旧会转动,时间仍然会行走,你也依然会活下去,你连当初那么大的痛苦都能熬过来了,为什么不能熬过这一次呢?”
“你刚才那句话对我所造成的痛苦并当时要强上一百倍。”
我微笑道:“借用你刚才的话,我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因为我也不想跟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对方微微愣住,随后露出几乎肉眼瞧不见的微笑。
“你不是那种会因你喜欢的人不在你身边而活不下的人,你的坚强程度远远超乎你的想象,相信我,你会过得比以往更加好。”
对方仔细地琢磨这句话,少卿,开口道:“相信你。”
“毕竟,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我起身离开座位。
谈话到此为止。
“筱。”对方叫住了我,我没有回头,旁边的客人纷纷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可也是一瞬间的事,大家又各自回到原来的状态中。
“上次在酒吧里我说了一些羞辱她的话,你下次见到她的时候,请向我替她道歉,告诉她我并非出自真心想那样说,我仅仅是因为嫉妒她导致一时胡言而已。”
我点头,然后离开。
推开店门,我作了一个长的深呼吸,将初夏新鲜的空气吸进肺腑,然后吐出积存在肺里已久的气息,闭眼,睁开,黑色的天宇挂着几颗闪耀夺目的星星,每一颗星星都呆在每一处指定的地方,与自己的同伙保持一定距离。
对面的商店仍旧灯火通明,人群的数目依然没有减少,二十五号街繁华的夜生活还在进行中,至少要到凌晨一点才会有减弱的势头。我成为街上人群中的一员,以正常的步速前往地铁站,脑海回想着刚才的场景。
我很清楚她不会因我的拒绝而从此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在那美丽的外表下,有一颗足够强大的内心支撑着她度过每一个困难、每一个痛苦,没有什么可以摧毁她,就像没有什么可以摧毁钟桥一样,美丽的女人都是坚强的,并没有一般人所说的那般娇弱,她们可以承受超乎她们想象的艰难,可能会以为自己会因此而跌倒但结果往往是再次站稳了脚步挺了过去。就像思嘉丽那种毫不畏惧生活打击且努力解决其的女人,那双永远闪耀着生机和不屈的绿眸,我敢担保,那绝对是我所认为的最动人的绿眸,就算我没有亲眼见过,亦能将其轮廓想象得一清二楚。
我走进星巴克店,要了两杯抹茶星冰乐,才发现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尝过这口味,而且我需要星冰乐的甜味冲去威士忌浓烈烧灼之感。
我瞧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十点四十分,钟桥回家了吗?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希望她在家中,因为我想见她,无论如何都想见她一面。
☆、第三十一章
“她今天早上回来过。”男孩每剪完一片指甲,便轻吹手指头上的指甲屑。
这是一个月来钟桥第一次回家。
我喝完剩下的啤酒,将其扔进垃圾袋,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灰色外套。
做出了之前一直都没有将其付诸于行动的决定。
“我去找她。”
我开门离去,留下男孩一人。
空气微微带着潮味儿,现在是下午四点二十分,天空不见阳光,稍显灰色的庞大的云块笼罩在我的上方,似乎欲要下雨,但我敢肯定今晚一滴雨也不会落到地上。
我对钟桥身在何处全然没有方向和线索,我如一只盲头苍蝇驾驶着车在定安这座城市搜寻对方的身影,我可能找不到她,或情况相反。
我调低广播的音响,广播报道的内容一个字都没有进入我的耳里,我按下拉低车窗的键,一股风从我面前快速地略过。停靠在我旁边的是一辆白色的本田,驾驶位上是一个衣着端庄雅致的女人,年纪约莫三十三,戴着一副墨镜,身上是一套白色西装,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双手搭在方向盘,助手席上坐着的是她的女儿,面容与女人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七十,正低头看着自己细小的手指。
女人注意到我的视线后,便转过头与我四目相对,随后投以一个几乎无法判断是否在微笑的微笑,我下意识也投以对方微笑,但我嘴角上扬的弧度要比对方的大。
我不再注视女人,眼光重新回到正前方,上方的红色交通灯距离变为绿灯的时间还有三十秒。我思索钟桥现在位于什么地方,一股无可名状的悲哀涌上我的心头,我搓了一把脸,深叹一口气,原来我连她平常经常去的地方都不知晓。
我第一个目标是我与钟桥一起过夜的那个公园,我搜遍公园的每一个角落,连一草一木也没有放过,三十二年来的人生从未如此仔细地搜寻一个人。
一个小时后,结果以失败告终,钟桥不在这里。我坐在上次与对方坐在一起的长椅上,舔了一遍下唇,喉咙干得如沙漠,前面的湖水因风的吹拂而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