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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白泽拼命的追逐着前方季玹的身影,季玹离他那样远,他已经非常非常努力了,可还是追不上,前面还有好多人,都想要季玹的命!
于是白泽伸手想要去抓住前面的人……
“皇上!”
白泽一声惊叫,猛的从梦中醒了过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还好,只是梦……
他侧过头,却发现自己挥舞的双手正被季玹握在手中,怔了片刻,然后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颇不自在的看着季玹。
季玹淡淡看了他一眼,缓缓将手放下,对外面说了一句,“进来吧,给她看看。”
“是,皇上。”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须发皆白的太医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他伸出苍老的手,搭上了白泽的手腕,片刻后收回了手。
季玹问道:“程太医,她怎么样?”
程太医沉吟片刻,道,“青画姑娘背后的伤口很深,但只要好好调养,并无大碍。”
季玹顿了顿,神色复杂:“好,你开药吧。”
他说完就大步离开,程太医连忙跟上。
白泽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程太医那紧张的眼神,难道就真当他看不出来?事情怎么可能如他说的那样简单。对方擅长用毒,这点他已经见识过两次了,所以根本不用想也知道那暗器有毒,自己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只是从刚才起,他就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没多久就有侍女将熬好的汤药送了过来,药很苦,但是白泽一口气喝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精神不是很好,没多久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自己却并没有被送回之前的院落,白泽勉强扶着床沿站起来,推开窗户往外看了看。
这一看,发现这里居然是季玹的寝宫。
季玹竟然让自己留宿在他的寝宫,实在是让白泽感到不可思议。
“睡不着?”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白泽连忙回头,发现季玹不知何时回来了,月色在他的脸上打下一道阴影,使他的容颜晦暗不明。
“皇上。”白泽想要行礼,却脸色发白,几乎摔倒在地上。
季玹上前抱起他,把他放回床上,“伤还没好,就不要乱动了。”
“是。”白泽答,然后沉默不语起来。
自从换了身份,他和季玹之间,除了彼此算计或者应对,几乎都无话可说。
季玹坐在床沿上,微微仰头,柔顺的黑发披落在肩上,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朕?”
“没想太多。”白泽楞了一下,如实回道。
“呵。”季玹发出一声轻笑,侧首看过来,“那你现在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白泽继续装傻。
季玹却并不按常理出牌,他俯身下来,双手撑在白泽的两侧,两人脸庞尽在咫尺,他目光如炬,似要看清楚白泽脸上每一丝每一毫表情,“你中毒了,太医说你只剩三天可活,他救不了你,没人救的了你。那么……现在你后悔了吗?”
白泽微微皱眉,琢磨着到底是说不后悔比较感人,还是说后悔比较符合人之常情。可是对上季玹的双眼,却发觉自己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沉默了片刻,说:“我不知道。”
季玹为何要拆穿他,原本不还是打算瞒住他的吗?
季玹定定的看了白泽半晌,忽然笑出了声来。
他笑的意味深长,深深看着白泽:“不论你到底是什么人,既然你救了朕一次,有什么要求可以说出来,朕一定答应你。”
白泽只思索了片刻,就有了答案,“奴婢确实有一个请求,希望皇上成全。”
“你说。”季玹似乎对他的坦率很是满意。
“奴婢无父无母,从小在崔府长大,崔府待奴婢恩重如山。”白泽似是犹豫了一下,又道:“奴婢之前的行为定是让皇后娘娘伤心了,这并非奴婢所愿……因此奴婢想在临死前,亲自动手给皇上和娘娘做一次饭,聊作心意。了此心愿,再无牵挂。”
“好。”季玹回答的没有丝毫迟疑。
“谢皇上成全。”白泽露出欣喜的表情。
季玹看着白泽,语气听不出喜怒来,“原来你对她倒真是一片忠心……安心睡吧。”
……
白泽因为中毒的原因,身体越发虚弱,两天时间转瞬即逝。这两天时间,季玹都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
第三日早上,白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然后翻出被他收在盒子中的幽兰花朵,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这样好的机会都有了,那些人想必会再有所动作的吧?
淡蓝色的花朵,半透明的花瓣,美丽绝伦,如梦如幻。白泽从没见过这么美的花,他想起那天夜里的神秘人,他捧着花的那只手……
一道惊雷忽然在他脑中响起。白泽手一松,花轻轻也飘落在地上。
他忽然明白为何之前总觉得不对劲了,是那只手!那只修长白皙的手,还有灰白色的指甲!
程太医伸手替他把脉时,指甲也是一模一样的灰白色,虽然那只手皮肤皱褶苍老,但骨骼的形状是相似的,那指甲独特的颜色,白泽绝对不会忘记!
一模一样,这是巧合吗?
片刻后,白泽平复了一下表情,将地上的花朵拾起,仔细的别在耳边,然后重重摔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外面的侍女立刻发现了异样,进来将白泽扶起,慌忙的出去寻太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