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九说不出答案之前,他又接着自问自答的说道:“难道高高在上才算合适吗?不,我从不这么认为,否则在玉罗刹追杀我的那段日子里,我就不可能得到你的帮助,也不会有一个在八月十五那一天还会等我回去的人。”
宫九听到八月十五的事情,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窘迫。大半夜的特意等人,结果等到的只有陆小凤的传话,这点对宫九来说还是很丢人的事情。
顾响装作没看见的温和说道:“宫九,我期待你真正放下心结。”说完,他把宫九探向茶杯的爪子拍下,“茶水性寒,不要喝,我去看看西门那边。”宫九蔫了下来,就算他再不喜欢有人控制他的行为,面对顾响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等顾响的身影一离开,宫九冷冷的抬眸看向收拾桌面的婢女,婢女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敬畏的对这位庄主的客人说道:“这位公子,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下去。”
“是。”
没了碍眼的人,宫九走到刚才顾响说话的桌子旁,端起他的茶水。
越是不让碰,他就越是想要。
脸上泛起的晦涩笑意一僵,宫九猛然低头,发现自己的那杯茶水已经空了,“怎么会……”他记得自己那杯没人喝过啊!
如果顾响在场,一定会以冷笑的告诉他——就知道你不会老实。
旁边王府的婢女已经习惯了画风转变的宫九,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结果听到宫九倍受打击的呢喃:“竟然用内力蒸发茶水,你也太狠了。”
他们默默在心里忍笑,终于有个能克住九公子的人了,大宗师你干得漂亮。
伤筋动骨都需要一百天,武者最关键的内力出了问题,疗养的时间自然也不短。于是万梅山庄就多了几个吃闲饭的人,老管家偏偏还乐呵呵的关照无比,美其名曰山庄热闹了不少,连庄主近来说话的次数也增加了许多。
其实……那是气的。
顾响怜悯的看着不知真相的老管家的离去,宫九和西门吹雪完全是针尖对麦芒,天生气场不和。尤其是听说西门吹雪想要给自己换一把佩剑,宫九的毒舌杀伤力直接x。
把西门吹雪再次气得拂袖离去,宫九冷哼的坐下说道:“阿响,我的剑哪里比不上他那些破铜烂铁?”
顾响凉凉的斜睨着他,这称呼你叫上瘾了吗?
宫九继续讥讽的说道:“我看他就是喜欢针对我,别以为我没发现,上次我碰过的东西全被他换成了新的,呵呵……有本事继续换啊,我看他万梅山庄的财力有多少。”
顾响扶额,人家西门虽然不管事,但他发誓,对方的钱绝对不会比宫九少一毛。
哪怕少了,玉罗刹都会想办法填补进来。
啧啧,在这方面太平王就比不上玉罗刹了,儿控的失败案例。
“他并非针对你。”想了想接下来这样的日子还有十天半个月,顾响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为西门吹雪解释道:“剑客的剑很少会用他人的,西门以为我找不到合手的宝剑,这才好意的邀请我赏剑,希望为我挑选出佩剑。”
每一柄剑都价值连城,任君挑选,难以想象玉罗刹是从哪些地方搜罗给西门吹雪的。顾响有预感,他又要被玉罗刹给惦记上了。
事情发生后不过七天,玉罗刹的飞鸽书信以火速抵达了万梅山庄。
老管家接到主子的信,满心的以为教主会为庄主交友感到高兴,毕竟不提顾响这位大宗师,宫九的皮相气质摆在那里,兼之他又调查了一番,宫九还是太平王府的世子,完全超过陆小凤那个江湖浪子。
他一打开信,立刻就被纸上扑面而来的凌厉字迹吓了一跳。
“把顾响给我赶出去!”
西域昆仑山的总坛,玉罗刹摔碎了一个自己最喜欢的茶杯,面色微微扭曲。他宠爱儿子没错,但这份感情绝对不会爱屋及乌到顾响身上。每一柄剑都是他为西门吹雪所准备,花费的金钱都是其次,真正投入的是他的心力。
为什么阿雪就是对顾响另眼相待!?
想了想西域到塞北的距离,玉罗刹忧伤的托腮,打消了杀过去的念头。
他要忍耐,离约定的日期还早。
到时候……
再把顾响干掉也不迟。
来自玉罗刹的怨念传递不到顾响的心里,即使知道,他也会像宫九对西门吹雪那般恶劣一笑,然后完全不放在心里的继续挑拨。
掐住别人软肋的感觉就是那么爽。
最终,顾响的那柄剑还是没换掉,一是剑乃宫九的心意,二是他没打算拿着西门吹雪的藏品来碍玉罗刹的眼。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西门吹雪顶多是遗憾一下,而宫九则心情灿烂了好多天。
顾响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却得到奇怪的回答:“我喜欢看你用它。”
这句话不得不让他在回房后抽出剑细看,难道这柄剑还有什么特殊来历不成?
顾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个问题,剑上的杀气很淡,蕴含着再清澈不过的剑气。这绝不是专门杀人的剑,而能让宫九放下这柄剑不用,定然有什么原因。
手指仔细摩挲着宝剑,顾响突然一翻,在靠近剑柄的地方发现一个极细微的刻纹。
阿九。
摸到字的同时,顾响仿佛能感觉到一个女子对年幼孩子的温柔呼唤。这柄剑毋庸置疑是太平王妃送给宫九的礼物,顾响垂下眼眸,轻轻的说道:“这真是太珍贵了啊。”
它对宫九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