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骆唯重拾面对雅纳尔的轻松自在,而雅纳尔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
派人送了书信回玛斯汀家,骆唯根本没准备什么行李,就孤身一人,随着雅纳尔的牵扶踏上马车。
我想…就这么跟他在一起!
一个人,究竟可以被宠爱到什么程度?
骆唯能很肯定地回答。
「就只要负责呼吸跟…笑,就可以了!」
无微不至的细心、呵护,吃饭怕你噎到、喝水怕你呛到、睡得香香、玩得疯狂…骆唯感觉自己生活直逼某种供奉在案的兽类。
他怀疑雅纳尔把自己当作无行为能力人来照顾,就连自己毫无理由的抓狂,那人也忍得跟个小媳妇一般,还怕他忍得太过郁闷,说要打要骂随自己。
雅纳尔并不是唯唯诺诺,或者胆小不敢吭声的那种类型。他只是、一直、总是笑着,不论自己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那个人都一副很享受的模样看着自己。
骆唯试验性地无理取闹,然后被吓到的却是他自己。
因为雅纳尔竟然一副很高兴、非常欣喜请您继续的表情看着他,骆唯严重认为…这个雅纳尔…有被虐狂的倾向。
有一段时间,骆唯真得觉得雅纳尔的神智不是很正常,但他在别的方面又是与正常人无异。就只有对待自己的态度,恐怖地连庄里的人都看得眼睛快瞪出来。但随着日子过去,众人也就不那么大惊小怪了,他们深刻地明白,这个人在主人心中的地位。
让骆唯放心的是雅纳尔的回答,雅纳尔应该是发现自己的感受,之后,他只说了一句,就令骆唯接受了他这样的行为。
笑得有些苦闷,雅纳尔的声音轻轻地。
「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
放心?放什么心?不用多加说明,骆唯却明白雅纳尔话中的一切。
每个人,终究是不同的个体,他人不属于自己能掌控的范围。所以害怕失去,害怕离别,想尽可能地对他好,让他无法离开自己,一切一切的不安全感,让自己只能处于弱势。
但即使如此,自己也能苦中作乐,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心甘情愿付出的。
骆唯也曾有这种感觉,但因他很清楚这世界是梦境。所以在他的付出上,程度就有了不同的考虑。
直到那时,骆唯才发现这个雅纳尔…也是那么爱恋自己的人。在他看起来意气飞扬的笑容背后,究竟,对自己有着多少的没把握?自己又让他花了多少心思?
自此之后,雅纳尔稍微收敛了他过火的行为,让骆唯能够感到比较自在。
白日,雅纳尔带着骆唯骑马在附近游玩,有时是惊险刺激的狩猎,有时是花了一天的时间只为了看个夕阳。
身为女王受宠的公爵,雅纳尔的财力十分雄厚。而且他的领地也是他人的数倍,这之中,不乏有风景美丽、或者景观特殊的地方。
花了很大的心思在取悦骆唯,雅纳尔几乎把身上的责任都分配下去,他只需要专心地陪伴骆唯即可。
这种相处模式,骆唯总感觉雅纳尔好像已经预谋很久,因为他在分配责任时一点都没有慌乱的样子,反而像是预演了好几次的熟练。
夜晚来临,有时候他们是在外头简单的小木屋过夜,有时是窝在别庄或是城堡的巨大火炉前谈天,或者,坐在躺椅上看着满天星星,雅纳尔会说着一些不知哪儿听来的有趣故事。
野外,不用担心寒气过重或露水冷凝,室内的温度也永远保持在恰到好处。在雅纳尔的宠爱下,骆唯什么也不需担心。
就这样,骆唯几乎忘了冯斯汀家的存在,他曾要求雅纳尔让他短暂地回堡处理事情,但雅纳尔却是苦着一张脸,一整天都精神不济、并且用着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自己。然后在自己的心思动摇时,雅纳尔果决地、神速地派了他所谓的专业人员,代替自己回去帮忙玛斯汀家处理事务。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这两人腻在一起的消息已是全国皆知。
众人惊讶于这两个有着夺妻之恨的仇敌,怎么能相处的这么融洽。他们几乎是雅纳尔的领地一个玩过一个,转眼间,季节都转秋了。
骆唯不知道的是,有些消息,雅纳尔刻意、严厉地封锁了起来。
例如,雅纳尔的宠妾收集,还有他所谓的「花园」。
旁人质疑雅纳尔这几个月的怪异举动,他完全没有传出在某某地方又带回了某某少年或少女,这情况,是以前从所未见的。
「不收集鲜花美草的修贝流斯公爵,就不是修贝流斯公爵了啊!」
外头甚至有这样的谣言,连女王都派了书信来询问雅纳尔是不是有发生什么状况,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这些事情,骆唯通通不知情。
「不晓得玛斯汀少爷能维持这种受宠的日子多久?」
「是啊…主人换恋人的速度可是非常不固定的…你忘了,以前那个安少爷也很受主人宠爱…」
「这可难说,以前主人再怎么喜欢那些人,也没感觉这么疯狂!」
「谁知道,他最后会不会变成主人收藏之一的花朵…你看,绿堡那儿的人都还在等…」
「唉…」
骆唯转身离去,他没有心情继续听这些侍从们间的八卦。
只披着薄薄外衣,骆唯是因为夜半突然想吃些东西,不想麻烦别人的他才会下楼来,这也才听见那些被他或许说是刻意忘记的事情。
是的…花园!雅纳尔有一个「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