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看着刘宏的背影,与许永相视一眼,皆松了口气。待到“东窗事发”日,竹佳便能安然离宫了吧?
☆、东窗事发
冬至后第三个戍日为腊日祭,腊月初八恰逢此日。刘宏忙了一日祭典,直到夜深才想起第二日便是孟陵的生辰。他从榻上坐起,心中直想着孟陵在这严冬见到兰花时的惊喜,竟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张让!”刘宏唤了一声,张让忙不迭的跑了进来。刘宏心中想着孟陵,脸上笑意渐浓,吩咐道:“你现在去何贵人家中找她哥哥去取兰花,今夜朕便给孟陵送去!”
张让愣了一下,“皇上,宫门已经下钥了,何况明日才是陵公子的生辰啊!”
刘宏瞪张让一眼,“现在天色已晚,你子时之前能从温室回来已是不易!朕要在第一刻将这份礼物交到他那里。”
张让听刘宏这样一说,随即会意,道了声“诺”,匆匆离了华光殿。
刘宏想着给孟陵准备礼物,竹佳自然不会忘了。入夜后待所有人睡下,竹佳偷偷潜进孟陵房中,把孟陵吓了一跳。他捧着两套衣衫送到孟陵面前,笑道:“闻闻味道喜欢吗?”说罢期待的看着孟陵,那是他试过好几次之后才试出这样的味道。
孟陵嗅了一口,笑道:“味道清幽自然,就像是花散出的香味一样。”
“当真?”竹佳笑道:“明日便穿这件衣裳,定给你极大的惊喜!”
孟陵笑笑,“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竹佳抿嘴笑笑,却不出去。他在孟陵榻前犹豫半晌,脸臊得发红。他深吸了口气,缓慢的将衣衫褪去,“现在先送给你第一件礼物。”
孟陵愣了一下,呆滞的看着竹佳的身子,“你……”
竹佳伸手抱住孟陵,呢喃在他耳边,“第一件礼物,是我。”
“你当真肯?”孟陵有些受宠若惊。之前与竹佳交合实乃因为竹佳被下了药不得已而为之。事后未免竹佳尴尬,孟陵一直压抑着内心的冲动,至多占些口头上的便宜,哪知竹佳竟会主动。
竹佳盯着孟陵的眼睛不答,只是眼中笑意更胜。他压□子,吻上孟陵的嘴唇,生涩的挑逗,孟陵便由着他恣意妄为。竹佳亲了半晌,只觉喘不上起来。他起身看着孟陵,脸颊泛红,眸色迷离,“若是你,自然肯的。”
“竹佳。”孟陵喃喃唤了声竹佳的名字,翻身将竹佳压在身下,深深吻了上去。
张让谨承圣命,在子夜前便带人捧着兰花复了命。
刘宏此时已穿戴整齐,他伸手拨弄那兰花一下,又压□子嗅了一口,笑意攀进眼睛。他指了下那几个捧着兰花的人,又带了几名宿卫便起驾去了兰陵阁,而许永恰在那宿卫之列。
兰陵阁外,刘宏整了整衣衫,向外面守夜的宫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率先进了阁内。他对身后的人低声道:“朕先进去看看,待会你们再进来。”说罢便推门迈了进去。
孟陵和竹佳此时刚刚睡去,乍听门声,孟陵率先坐了起来,刚要询问何事,借着门外灯光,看着来人僵住的笑,孟陵脸色忽然变得苍白。本已预演好的故事还未来得及上演,刘宏便迫不及待的拉开了帷幕。感到孟陵身子僵直,竹佳疑惑的看向门外,身子一片冰凉。
“贱人!”刘宏怒斥一声,几步上前将竹佳从榻上扯下来,不由分说的给了竹佳几个耳光,还不解气,刚要抬脚去踹,孟陵已从榻上跃下,挡在竹佳面前。
刘宏震惊的看着孟陵,“你的腿什么时候好的?”
孟陵不语,只是冷冷看着刘宏,那表情就似初来宫中时那般。他伸手护着竹佳,一丝空隙不留。刘宏突然想笑,他突然发觉孟陵在自己身下承欢,对自己语笑嫣然根本都是假的。什么竹佳是他们之间的红线,全是自己自作多情的妄想。
刘宏胸口酸涩,想要问却问不出口,只是紧紧盯着孟陵,想要找出半分的温存,却是徒劳。他的手缓缓握紧,声音低沉森冷,“什么时候开始的?”
孟陵直视着刘宏,丝毫无惧,“入宫前臣已倾心竹佳,只是他不知。”
刘宏点点头,眼中已无波澜,一潭死寂。他指着竹佳,冷冷道:“你信不信朕会杀了他。”
“竹佳若不在,臣也绝不独活。”孟陵不假思索,几乎是脱口而出。
刘宏怒道:“那你的家人呢?家族的声望呢?你全不在乎了吗?”
孟陵微微垂眸,再抬起眼,已是坚定,“臣今生只能负了他们了。”
“你!”刘宏抬手就要打下,却在最后一瞬停了下来,终是不忍。他深吸了口气,缓步出了房门。影子寂寥的落在屋内,他淡淡道:“朕不杀他,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道别,朕要他走,现在就走!”
房门再次被关起,竹佳跪坐在地上,像是零落的白莲。孟陵捧起他的脸,苦涩的笑笑,“累了你了。”
竹佳摇头,“是我累了你,早知如此,便该避得你远远的,只消远远看着便好。”
“说什么傻话?”孟陵眼中含泪,却笑了出来,“你肯我还不肯。能得你倾心,今生余愿已偿,便是死也甘心了。”
“你若死了,我也不活!”竹佳倔强的看着孟陵,半点不像玩笑。
孟陵身子一震,苦涩笑笑,伸手将竹佳揽进怀里,“我不会死,你也好好活着。”
“可是……”竹佳挣扎了一下,想要从孟陵怀中挣开,孟陵却抱得更紧。竹佳环住孟陵的腰,“要怎样才能知道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