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佳点点头,脸微微泛起红晕,“其实……我早已知道你痊愈了。” 他抿抿嘴,正眼看着孟陵,声音细微,却每个字都敲在孟陵心底,“我心似君心。”
☆、半日闲
秋天来临前,下了好几场雨,一下子就把夏日的燥热浇熄,带了几分秋高气爽。本以为凉秋就要这样来临,哪知没过几日,燥热再次席卷。孟陵和竹佳双双躺在孟陵房间窗外的走廊上,高挽起裤腿,小腿整个浸在湖水里散着热。
竹佳救回的那只雁已经痊愈,却赖着不肯离开。孟陵和竹佳索性拿那雁当做家禽来养,还特地取了名字。受伤的那只叫凤凰,未受伤的叫不弃。此时两只雁盘桓在上空,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满足的叫声。
孟陵将竹佳的手包在手心,竹佳使力抽了几次却都未曾抽出,有些气恼的看着孟陵,“好热,放手。”
孟陵侧过脸,无赖的笑笑,“不放!”
“你!”竹佳气结,却终是默许。
“竹佳。”孟陵淡淡开口,带了些许的怅惘。他指着半空的鸿雁,“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就让这鸿雁为我们传书吧。”
竹佳侧目看着孟陵,总觉他眸中盛了太多的事情,无法剖析,“为什么要分开?”
“我是说如果。”孟陵笑笑,有些勉强,“如你给那和鸣取的名字,我怕我们也沾染了将离的宿命。”
竹佳眉头蹙起,“你不是说见心即见性吗?怎么现在困扰起自己了呢?发生什么了?”
“没有。”孟陵合起眼笑笑,“我随口说说,忘了吧。”
竹佳盯着孟陵看了半晌,最终放弃追问。他反握着孟陵的手,“孟陵,我只信一种命。那便是死命。除非死,否则我绝不会和你分开。”
孟陵心中一紧,眼睛张开条缝。压抑着心中的苦,调侃道:“那当初是谁要我放他走的?”
“孟陵!”竹佳低低的吼了一声,眼睛一转,回道:“那当初又是谁不许我走的?”
“你倒学得快!”孟陵轻笑一声不再说话,只纠缠着竹佳的手指,享受着这浮生半日闲。
几日的燥热过去,秋天便真的来了。天凉后刘宏便迁回了宫里。少了裸泳馆这作乐的地方,刘宏亦暂时收不了心,大把的时间便由孟陵陪着虚耗。
庆春盼着孟陵到听竹轩一盼就是好多日。竹佳却看起来丝毫没有惦念,反倒有心思去弹琴。天气不好时就在屋里不出门,天气好时便躲进竹林去弹琴,日子过得倒说不出的惬意。阿香闲来无事便往听竹轩跑,每次来了就和庆春对坐着听自己根本听不懂的琴声然后干瞪眼。
“竹佳公子不急,公子却急得很!”阿香托腮看着竹林的方向,有些愁苦。阿香是聪明的女子,在宫中这么久,察言观色她还是敢说是精于此道的。虽说来日方长,可阿香却总感到孟陵异常的焦灼,这实在有悖于孟陵的性子。
“那能怎么办?”庆春鼓着腮帮,对刘宏是十足的不满。可无奈他是皇上,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手中,何况一个孟陵。
阿香摸着下巴,“皇上无非是才从西苑回来闷得慌,只要给他找点新鲜的总会调开心思的。那宫中的市场现在不还零零落落的吗?”
“新鲜玩意儿哪有那么多!”庆春苦恼的抱着头,眼中突然一亮,“有了!”
“什么?”阿香看着庆春晶亮的眼,始终不觉得这半点大的孩子能相处什么法来。
庆春见阿香丝毫没有喜色,撇撇嘴,“你别小看人,我想得保准有效!”说着凑到阿香耳边嘀咕半天,阿香憋不住笑了出来,“凭那畜生也能讨皇上欢心?”
“皇上不过图个新鲜,试试总比干坐着强。”庆春嬉笑着,“我这就去找张常侍说去。”说罢兴冲冲地出了听竹轩。
竹佳看着庆春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半年多的宫廷生活,他明白很多,看开很多。孟陵是皇帝要的人,他不能抢,亦没有力量去和皇帝抗衡。硬起性子的结果无非是以卵击石落个惨烈的下场,倒不如这样安安分分,知他好,亦让他知道自己很好。收了尾音,竹佳朝屋外唤了一声,阿香忙不迭的跑了进来。
“庆春兴冲冲地去哪里了?”
阿香嘻嘻笑道:“庆春小孩子心性,听说濯龙园还有蝴蝶,便要去捉来玩!”
“这样。”竹佳点点头,便又要去弹琴。阿香看着他平和的眉目,不觉脱口,“公子对陵公子是怎样的感情呢?”
竹佳手一顿,轻笑了出来,“你说呢?”
“我……”阿香搅着手指,含含糊糊开口,“我说不清,只是……只是总觉得陵公子在乎公子要比公子在乎陵公子多得多。”说罢看着竹佳垂下的眸子,忙摆手否决,“这件事外人是万万参不透的,奴婢只是看着公子你对于陵公子陪在皇上身边丝毫无介才会说出刚刚的浑话,公子莫要生气。”
“那你呢?”竹佳侧目看着阿香,眼睛亮的骇人,“你喜欢孟陵吧。”
“公子千万不要误会……”阿香想要解释,可在竹佳的注视下,却连否认的话都说不出口。她垂下手,良久,重重的点了下头,“是啊,很喜欢陵公子。那样光华的人,谁不喜欢呢?”
“那为什么还要对我好?”竹佳是敏感的人,阿香那样喜欢孟陵,他又怎会不知?只是他实在想不通阿香为何又对自己这样好。
阿香抿嘴笑笑,“公子很让人心疼,忍不住想要保护公子。”
竹佳对这个答案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