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江洺穿着腰间系带的长款睡衣走出来,没看陆焜一眼,直接进了厨房。
陆焜还是像个大爷似的躺在那,厨房里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毫无节奏感,这应该是一个不会做饭的人弄出来的。
到底是在拆天然气管道?还是在拆房子?
陆焜心里越来越没底......
没一会儿,江洺端着一碗面条从厨房慢慢走出来,站在陆焜跟前,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儿。
“把脚拿开!”
陆焜乖乖地照做。
“吃吧,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做饭,所以味道保证不了,吃完就去睡,还有,别弄出声音,我睡觉浅,有动静睡不着。”
“怎么没有鸡蛋?”,陆焜搅着碗里的面,显然没把江洺刚才的话放心上。
“火腿也没有。”
江洺一手闲闲地捏着睡衣的带子转圈,说:“有火腿有蛋的面是高配,我能做出标配就不错了。”
说完转身就走。
陆焜盯着这碗味道不明的面咽了咽口水。
会不会有毒?吃了会死人吗?
真是生活无处不考验。
江洺躺下没两分钟就睡着了,他半梦半醒间也分神听了下屋里的声音,安安静静,他也就没什么顾忌接着睡了。
......
第二天一早被闹钟吵醒的时候江洺惯性地抬手按掉,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再多睡十分钟,而是马上起身走出了卧室。
客房门开着,被子掀起一半,床单上依稀还有睡过的痕迹,长长一条。
鞋垫上那双运动鞋也不见了。
陆焜,很守信地离开了他家,在规定的时间之前。
江洺走到阳台把窗户打开,昨晚下过雨,空气清新的不得了,他扬头吸了几口,顿时舒服好多。
每天早起一支烟是江洺的习惯,只是他回屋四下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昨晚新买的那盒,一同消失的还有烟灰缸和他的打火机。
昨晚他最后一次看见它们好像是在茶几上,可是......没有。
转了几圈后江洺终于在阳台的窗户下找到了他的火机,还有一个空了的烟盒,而烟灰缸里则是满满的烟头,码得很整齐,难以想象抽烟的人当时是什么心态。
妈的!
陆焜抽光了一整盒的中南海......
救他一命,还搭了一盒烟,不,还有一碗面条,他这辈子第一次给别人做饭,都喂狗肚子里了!
江洺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想张嘴骂人的冲动,他必须得去洗漱了,今天周五,大队九点开会,他不能迟到。
转身刚迈出一步江洺就听到“哗啦”一声,拖鞋好像踩到了什么,他低头,原来是张纸,刚才还没有呢。
可能是开窗时被风刮到地上的。
江洺捡起来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
“警察叔叔,有件事我得说明一下,楼下没有一处监控拍到我的脸!”
江洺眉头紧皱,越看越觉得心塞,他抓着那张纸在手心揉了几下,随后丢进了垃圾桶。
陆焜穿走了他的衣服。
这是江洺走进卫生间后才发现的事,因为他看见陆焜昨晚脱下来的衣服还在洗手间地上,那件他用来伪装身份的校服,还有一条深蓝色牛仔裤。
江洺扯起校服心想着怎么处理的时候就听见有东西掉落的声音,他侧头看向地板砖,貌似是什么证件。
弯腰捡起,果然如他猜想。
这下就有点意思了。
江洺细细打量手里的身份证,姓名:“陆焜。”
看来他还真没撒谎,年龄......从出生日期推算应该是二十九,比江洺还要大两岁,可长得倒真挺像高中生。
身份证被搁在茶几一角,江洺心底隐隐冒出一种复仇般的快感。
......
八点半,江洺赶到单位,顺道跟门卫李强打个招呼。
“今天到你值班啦?”
李强冲江洺招招手,说:“水哥早,你们大队长刚进去,跟你前后脚。”
“啊,那回聊!”
江洺加快脚步,在第一道门禁换上警服,又通过两道门禁才走到自己的办公室,他进屋刚把钥匙扔在桌上就看到张大队冲他招手。
“江洺,你去看看其他人来了没有,还缺谁,这马上开会了怎么都没见几个人影?!”
江洺瞬间挺直腰板,“收到!”
张大队虽说是那种天生的笑面人,可他真要是不爽了......想到这江洺脖颈一凉,赶紧挨个屋开始找人。
江洺目前的职位是指导员,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好歹还有个称呼,他所在的未成年犯管教所在押犯人不多,所以工作相对成年犯监狱来说还是轻松的。
会议在上午九点半就结束了,连二十分钟都不到。
从会议室走出来,同事黄禹一把拍在江洺肩膀上,说:“水哥,你哪天的班儿?”
江洺转头看到黄禹笑得邪魅,一脸横肉都在颤,本能地猜到了什么,他往一旁仰了下头,说:“怎么?想跟我串班儿啊?”
黄禹被江洺不带迂回的挑明后也没不好意思,只是挠了挠头发,满脸谄笑地说:“晚上佳人有约,你帮我值今天的,我值明天的。”
佳人?有约?
“调班的话那我就明天连着周末休三天了,这么好的事儿你也让给我啊?”
“给你给你!”
“可明天家属探监张队让我监听。”
黄禹冲他晃了下脑袋,说:“我替你,等下我去跟张队说。”
牺牲够大的!
江洺不禁笑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