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似乎没有一件事不是绝望的,似乎没有。
“她应该快醒了,您赶紧看看她吧,这种情况来说,病患的心里受不了的。”
萧程意一身奏折的白衬衫,进到病房看见她就如此安静的躺着。
他坐到她身旁,把头靠在她的腰上,心思复杂,不知所措。
过了几个小时,余生醒了,入她眼眸的并不是这个在她身旁的男人,而是想回光返照一样,一张一张面孔闪过脑海。
她深吸一口气,才看见萧程意,她抿着嘴,笑了一下。
“萧先生,起来了。”
那一瞬间,萧程意的泪涌出眼眶,多么像在那一个月里每天的早晨。
他的眼泪干了,他一起来就看见余生的笑容,从第一次遇见她,她的笑容是七分死沉,三分礼貌。
现在,全是绝望。
她的眼里折射出一束光,但一点都不美,是暗光。
“醒了?想吃什么?”
他轻声细雨地说,怕一不小心碰她的理智弦,他更怕她难受,可他知道,已经难过了。
“你喜欢吧,我无所谓。”
她就是那么的无所谓,什么也不在乎,可因为这样上帝偏偏欺负这样的人,给予一个恶魔折磨她,让她相信神明的存在。
萧程意的额头顶在余生的额头,他轻轻地亲下去。
“等我。”
他出门了,看似没事,可他连门也忘了关了。
玻璃的反射让她看见萧程意在一旁捂着嘴,低头伤感着。
余生忍不住了,她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鼻子通红,眼里有泪。
曾经她认为她不在任何人面前哭泣是因为那只显得自己可怜,不会有人心疼,可她发现现在她更不想让会心疼的人知道她哭了。
绝望,永无止境。
仿佛绝望不被称为绝望了。
她满脑子都是这样的一句话,混杂在她冷到彻骨的骨髓里,她觉得自己已经到谷底去了。现在的她真的感受到被捧起,又被摔下的痛了。
她哪儿都痛。回头见玻璃反射出的只是一个走廊了。
无论经历了什么,时间不会停止。
无论失去了什么,再寻找更好的。
无论日出日落,白昼黑夜,也怪不得别人,因为那就是活下去的责任。
……
余生安静等待着,他不会抛下她的,他不会。
她习惯性看了眼前的墙壁,她错了,这里不是纽芬兰,她看不见时钟。
床头柜那儿有一个手机,是她的手机,按了按钮,发现原来已经二十号了。
她睡了应该有几天了。
没过多久萧程意回来了,带着两碗面条,是陶瓷碗。
“吃吃看味道一样不一样。”
他有些急忙的进房,拿起筷子递给余生。
萧程意本想喂余生,可她已经坐起来了。
“我没残废。”
余生吃了一口,她说:“不好吃。”
萧程意低头吃了一口,确实有所偏差,但味道是说得过去的。
“我说的是面,你干嘛吃牛腩。”
萧程意愣了一下,他笑着继续低头吃面条。
她只吃了半碗,就放在桌上没碰过了。
“没事,我就当作回到以前的日子而已。”
“就当我以前太狂野了。”
萧程意挽过她的肩膀,抱着她。
他的聚焦点在这个空间的某一个角落上,他说:“没事的,放心。”
余生回抱了一下,她笑着说:“我知道。”
淡然处之,就是指现在的他们。
这个时候余生的主治医生来了,看见余生醒来了便吓了一跳,“醒了?怎么没人和我说。”
余生松开萧程意,看了他一眼,他竟然连理智都没了。
医生走到余生面前,稍微检查了一下,“还得留着一段时间做个详细的观察,怕的是有着轻微中毒的现象。”
“你们也知道的,口服冰*毒特别容易中毒。”他转头看向余生。
“是不是比平时多了一些分量?”
余生回想一下,点了点头。
那医生也跟着点头,“所以啊至少留个半个月一个月才好啊。你们也知道的,毒品中毒这种东西可大可小,也要很长一段时间去解决啊。”
其实余生和萧程意都明白,这医生夸大来说了,如果真的中毒了,余生现在恐怕一命呜呼了。
私立医院,要的只是钱。
萧程意告诉医生回头再给他答复,那医生转头便离开了。
他坐回刚刚的位置,“余生,你想留院吗?”
余生看着他,“你别告诉我你要找他。”
萧程意有些心虚,“没事的,我实在怕他对你不利。”
余生没了笑容,“你和他的生意必须继续,不是么。”
“你是律师,你不能这样做。”
萧程意用手扶着她的侧脸,“没事,你放心。”
余生知道,这种事情她劝不住,如果是自己的事他可以放弃,可以使出自己所谓的脸皮薄,可这是余生的事,他放弃不了。
“好好休息,今天我陪着你。”
她恢复了笑容,“没事,你回家整理一下自己吧,然后再帮我到我家取一些日常用品。钥匙应该不见了,你先用着粘在木门右下角的钥匙吧。”
这一些萧程意统统没想过,他一直等到余生睡下了才肯回家。
他整理了没多久才发现手机响起来了,他去看了一眼后接通起来。
“你找死吗?让我等了十分钟!”
萧程意声音有些冷,“明天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