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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又成了冬兵。习惯沉默的他,不喜欢叽叽喳喳的一惊一乍,即使经过了昨天的一日离体游魂,他依然沉默着,默默地不动声色地按照昨天所见,继续按部就班执行任务。
第三天,他又被困住了,观看外面冬兵的一举一动。
第四天,他又出来了。
诡异的是,当他被困住,外面的那个冬兵也能完美无缝地接上他前一天的行动,“显然,”他想,“那个冬兵可能和他的情况相似,也能看见他成为冬兵时的举动。”
就这样,两个冬兵每天交替出现,为了区分,他给那个冬兵起名“冬兵”,而自己则叫“林延”,不知道为什么,他更喜欢林延这个名字。
由于冬兵一贯寡言少语的举动和千篇一律的面无表情,竟没人发现冬兵的怪异。
只有奉命监视冬兵的伊万队长,对冬兵每天散发的冷气强烈程度的波动,表示怀疑。
今天还是喜马拉雅山式的凝固的极度冰寒,明天又变成贝加尔湖式冷中带风含水的诡异寒气。
伊万摇摇头,开始陷入自我怀疑:“自己不是神经过敏了吧?一个寒气还能有这么多的花样啊!”
马不停蹄的连续奔波了两个月,跨越7个国家,成功地执行完三个任务,伊万队长带领冬兵和外勤小队风尘仆仆地回到基地。
说是带领冬兵出任务,伊万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集前锋打探和后勤服务于一体的保姆。与当地的情报员接触他来,武器搜集运输他来,撤退路线安排他来,医护救援还是他来,冬兵只需要像大爷一样等着送上手的情报,制定行动战术计划,出击收队,然后就又变成了万事不理的冰雕人像。
感觉憋屈极了,队里最活泼的门克沙背着他没少抱怨,这些伊万都知道。
但是上级派他担任冬兵外勤队长时,就曾明确命令:在配合冬兵成功执行任务同时,严禁冬兵随意接触外界事物,严禁冬兵信息泄露外界,时刻严密监视冬兵情况。
虽然命令古怪了些,但精明的伊万没有问为什么,基地里古怪的事多了,他可没那么多的好奇心,只是严格遵循照办。
伊万不知道,上级这是为了保持冬兵机械式的绝对理性和绝对听从,防止他因为接触过多外界信息而产生多余的感性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的时间线大约在1970年左右。
第13章 第二人格
武器维修室,冬兵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顺从地任由研究员们拿着大大小小的各式仪器在他身上检测,几个白大褂围着被重点照顾的机械臂,紧张激烈的讨论着零点校准、信号交互、变频传感参数等等陌生词汇,时而旁若无人地,用维修设备刺激机械臂内某个零件部位,探察冬兵反应。
整个研究团队就像在维修什么高级精密器械,热情严谨、专业认真,唯独没人关注冬兵感受,这群为科学而疯狂的人早就把冬兵列入武器一栏。
对待武器需要关心他的感受吗!?
只有门口持q而立的外勤小队队员咬牙屏气,提心吊胆地关注着研究员们对冬兵毛手毛脚的动作,就担心他们一个哪里不对,惹毛了冬兵。
他们不是同情心过剩,担忧研究员的安危,而是担心一旦冬兵发起威来,自己挡不住,成为倒霉的炮灰,毕竟他们可是看过出任务时冬兵的厉害。
不过,这几个新上任的外勤队员白担心一场,自始至终,冬兵都乖乖地任由摆布,只有时不时向眉心紧凑的双眉和紧握的右手泄露他的情绪。
不知道那几个研究员做了什么,酸、疼、麻、痒、胀等古怪又难受的感觉纷袭而来,烦躁的冬兵恨不得一拳揍翻那些人。
可是不能,指令告诉他这是检查维护,他只能接受和忍耐。
他抿紧了嘴唇,深吸一口气,继续忍过一波难耐的酸痛,很快汗水就浸湿了头发。
挨过一小时的折磨式检修,冬兵快速短促地调息了几下,恢复了点力气,才稳稳站起来,除了愈发苍白的脸色和汗湿的棕发,任谁也看不出他的疲惫状态。
快速扫视了下周围忙碌收尾的研究人员,他甚至有些庆幸地想:“幸好,今天出来的是自己,要不然就是冬兵遭罪了。”
是的,刚刚接受检修的是林延。
最近,林延对冬兵总是抱有莫名的愧疚和担心,他有时想,也许是因为自己是后来者的缘故吧。
从意识到自己和冬兵的存在,半个月过去了,经过深思探究,林延已经自我定义为冬兵主人格上衍生出来的第二人格,否则无法解释两人高度契合的行为习惯,即使是最亲密的同卵双胞胎兄弟也没有这样好的默契啊!
至于为什么是第二人格而不是主人格,纯属潜意识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是林延,而不是冬兵。
嗯,只能说命运造化!由于两人思维体的紧密相连,林延和冬兵之间产生了神秘的思维共振和感知同步,致使两人此刻默契的如同一个人。
只是两个人固有的思维模式总是有些不同,所以才会被感知敏锐的外勤队长隐约察觉他们外放气质的微妙差异。
有的时候不得不说,越敏感清醒的人,困惑越多,伊万队长就是典型案例。
虽然林延和冬兵彼此从未试图联系沟通,事实上,以两人的能力这很简单,但他们却一直默契地对对方的存在保持沉默,没有向外界暴露任何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