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兮回头看她,“柳姑娘,志不在此。”
柳原笑,“我一个小小艺伎,怎由的我自己志在何处。”
谢景兮手指点在柳原唇间,“切莫如此说。” 又说,“姑娘把手给我,我略通占卜之术,今日有缘,免费给你瞧瞧。”
柳原眨眨眼,“方才单公子还说,谢公子不好女色,怎的一转眼便成了登徒子?” 说着就把手递给他。
谢景兮嘴角含笑,执着柳头牌的柔荑,看得仔细。
越看,嘴角的弧度翘的越大,引得柳原问他:“公子笑什么?可看出什么门道?”
谢景兮拍了两下她的手掌,放开,表情高深莫测,“柳姑娘,幸也不幸啊。”
两人在醉月楼呆了两个时辰,离开时已是天色漆黑。
临走时单成至路都走不稳了,谢景兮架着他东倒西歪,柳原扶着:“那就麻烦谢公子了。”
“不麻烦,柳姑娘安寝。” 扶着单成至上了轿子。
待两人走远,旁边一个客人说:“那不是谢将军?不是说谢将军不近女色,怎么到这醉月楼来了?”
客人乙:“莫不是你眼花,看错了?”
“呃,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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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罗新果然应邀来赎柳原,花妈妈先是眉开眼笑,送柳原出门的时候,忽然落下泪来,哭的脸上两条白道。偷偷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绿到滴翠的坠子,塞到柳原手里,小声说:“当年你来时戴的,怕被缴我一直给你收着,今天你拿上。”
柳原给花妈妈擦擦泪,“别哭。”
花妈妈点点头,“嗯对,不能哭,你跟着罗公子是去享福的,是好事。”
柳原给花妈妈整整衣服,“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丞相府也不是容易过日子的地方,你自己多小心。”
事实上柳原从没迈进过丞相府一步。
罗新将她安顿在一处私宅,风景不错,就是离京城不近。
柳原明人不说暗话,“知道罗公子有鸿鹄之志,你得到我,想必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恐怕不只是为了金屋藏娇吧?”
罗新:“不愧是柳家后人,柳姑娘果然聪明过人。”
柳原听到他提柳家,咬着银牙:“事到如今,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吧?”
罗新:“好,那我不跟你兜圈子,最近名动京城的谢将军你可知道。”
“知道。”
“此人是个人才,年纪轻轻就平复了西北,被圣上封为大将军,兵权在握。可惜缺少政治头脑,如今朝中不稳,以七王爷为首的一派,妄图撼动太子的东宫之位,实是居心叵测。而这位谢将军在如今党派明晰的朝中,竟哪边都不占,你要知道,如此政局下,谢将军这种中立派,一定会死的很惨。”
柳原做出惊讶状:“哦?是吗?看来罗公子,是想救谢将军于水火之中了?”
罗新:“正是。只是这谢将军甚是冥顽不化,这才请来柳姑娘祝我一臂之力。”
柳原笑的千娇百媚:“美人计?”
罗新笑笑:“柳姑娘,这任务可不好做,谢将军其人,可是油盐不进,不仅不好女色,男色也不好,恐怕长了颗榆木脑袋,成不成,还要看柳姑娘的魅力了。”
柳原:“成了,与我什么好处?”
罗新:“绝对是柳姑娘最想要的。自由。怎么样?”
柳原:“却之不恭。”
宴会就定在丞相府中,柳原着一身翡翠烟罗绮云裙,束起头发,跳了一曲《仙人指路》,惊鸿一舞,可谓是赚足风头。
柳原舞毕,气息还有些不稳,看着座上的这位谢将军,眼熟的紧。
罗新拥着她走向谢将军,对谢将军说:“这就是艳绝天下的醉月楼柳原柳姑娘,样貌、舞姿、琴艺,如今京中无人能出其右,才情也是一等一的,估计能与谢兄投缘。”
谢景兮站起来,对柳原作揖,“久仰柳姑娘大名。”
柳原俯身,“谢将军过奖,应该是奴家久仰将军大名才是。”
寒暄客套后,柳原坐在谢景兮身边斟酒布菜,对他耳语,“谢公子,啊不,谢将军,果然是深藏不露。”
谢景兮微微笑,“在下叫谢景兮。”
柳原抬眸看他,“奴家这厢有礼。”
晚宴散后,罗新自然而然的将柳原推给谢景兮,谢景兮右手揽住柳原的细腰,稳稳的接住。
谢景兮叫来轿辇,对柳原说:“路途稍远,你坐轿子回去吧,我走回去。”
柳原:“我同你一起,如此夜景,也不辜负。”
谢景兮看看着漆黑一片,笑笑,“好。”
谢将军人高腿长,一步能赶柳头牌两步,柳原实在跟不上,喘着气拽住谢景兮的袖口,“你且慢些,我赶不上了。”
谢景兮回头,果然放慢了步速,抓住她的手,“抱歉,在军队呆惯了。”
柳原笑笑,“军队里,是什么样子的?”
谢景兮:“看来柳姑娘也不是什么都懂的。”
柳原:“.......”
谢景兮:“都是糙汉子,没什么有趣的。”
“那怎么谢将军瞧着一点也不糙。”
“可能是因为我懒,一直呆在军帐内,晒不着吹不着吧。”
终于走到谢府,看门的大爷看起来年事已高,走进谢府,竟然只有厅中燃了一盏灯,看着十分败落,与醉月楼的灯火通明大相径庭。
难以置信,这竟然是手握重权的谢将军府。
谢景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