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端和邪笑道:“你们玩儿,爷也去玉楼春逛逛。”
听见“玉楼春”,小柒脸色就变得很不好。
花十二揶揄道:“不去看着?”
“不了,”他挽着铜钱儿的胳膊,亲热地蹭,“我好想铜钱儿。我要跟铜钱儿去玩儿。”
“行啊,今儿零嘴儿管饱!”
花十二豪迈地一挥手,领着两个少年大摇大摆走出了大将军府。
一大两小跑去听戏,花十二嗑着瓜子看台上你来我往,实在无聊,就跟铜钱儿说:“我要走了,可能就不回来了。我拜托皇甫大人带你出来,就是为了跟你道别。”
铜钱儿一颗糖葫芦含在嘴里,澄澈的眼睛盯着他,像是没听明白。
“你别不信,我是说真烧没了,等于烧没了我的立足之地,何况金阙正是多事之秋,我前前后后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离开比较好。”
铜钱儿瞪圆了眼睛,又转向小柒,看见小柒苦着脸点了点头,一激动,糖葫芦卡在了嗓子眼。
“铜钱儿,不要紧吧?”小柒忙帮他顺背。
铜钱儿噎得死去活来
花十二看不过去,一巴掌呼到他的背上,又端了杯茶递到他嘴边儿,无奈道:“我又不是你老子,白吃白喝了半年已经占够便宜了,不要指望我养你一辈子。”
好不容易吐出糖葫芦,铜钱儿喝了口茶水,又满脸急得通红。
“怎么了?——慢慢说,不着急。”
铜钱儿支支吾吾,拿两只手比划,看得花十二头晕。
“你又不是哑巴,比划什么?”
铜钱儿又气又急,张大嘴巴,像条躺在河岸上濒死的鱼,小柒也好奇地看着铜钱儿,弄得他更紧张了,脸颊憋得发紫。
“你要不说,我可就走了啊~~!”花十二拉长了语调,眼里闪着戏弄的光。
铜钱儿憋了半晌,终于噗出一句话:“先生……你不管他了?”
花十二愣住,然后就噗嗤笑了,“你在担心夏景桐?”
小柒也担忧地看花十二,蠕动了下花瓣般的嘴唇,欲言又止。
却见花十二托着腮帮子,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取笑说:“你家先生又不会死,瞎担心什么呢。”
“可是——”小柒突然嘟嘴,抢在铜钱儿之前哭诉:“先生在牢里,还被打板子了,这么久了都没有放出来。”
“这个么,”花十二诚恳道:“不放出来可能是流放。小桐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错事,等苗疆王走了,夏帝会把他召回来。”
“真的?”
花十二拉着两个少年的手往外走,声音压得很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小桐就算被贬为庶民也是夏帝的亲儿子。小桐刺杀太子一案,只要夏帝没发话,什么都是猜测,再不济,大不了找个替死鬼说是栽赃的,太子再有能耐,在他父皇面前还不得靠边站?”
铜钱儿听得似懂非懂
小柒揪住他的袖子,兴奋地仰头问:“先生不会死啦?”
“嘘——”花十二忙竖了根手指头挡在小柒嘴前,“这么大声,你想害死我吗?”
“哦,”小柒捂嘴。
花十二刚松了一口气
小柒又小小声问:“先生怎么才能死呢?”
铜钱儿听见了,惊讶地瞪着小柒,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小柒这才察觉到失言,清秀的小脸儿瞬间涨得通红,绞着花十二的衣角解释说:“他们污蔑先生刺杀太子,想害先生,可老板说先生没事儿,那坏人……他们会不会又给先生扣上其他罪名?”
花十二眯眼,看着小柒澄澈到几乎透明的琉璃样瞳眸,眼神中透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意,但他脸上仍一副不甚在意的神情,随口道:“只要不是造反,其他罪名在夏帝那儿都是小打小闹。”
小柒顿时一脸惊恐,张圆了小嘴,花十二顺手把一颗花生米塞进去,又点了点他的鼻头,好笑问:“又想什么呢?”
哪见小柒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嗫嚅着嘴唇说:“还好还好,先生不是造反!”
花十二失笑,又道:“其实不仅仅造反,闯宫也是死罪。闯宫么,往小了说,可以说受了委屈想去找凤瑶皇后诉苦,往大了说也可以说是为了刺杀夏帝。动机就更简单了,像是那什么,被贬为庶民,又被抓进大牢挨了板子,夏景桐记恨夏帝皇后,这才起了杀意,之类的。”
说得这么详细,小柒忍不住咕哝:“老板,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希望先生闯宫呢?”
“没有,”花十二垂下眼帘,细碎的额发滑下来在阳光下闪着金光,遮掩了他苦涩的面容,“这其实是我最害怕的结果。我倒希望夏帝能早日下旨将夏景桐流放,像这样拖得越久,越容易出事。”
小柒仰头想看清他的表情,可秋日斜阳下,花十二逆光站着,他看不清。
这时铜钱儿抓着花十二的手,说:“不、不伤心……”他伸手,笨拙地想摸花十二的脸。
花十二偏头躲过,一巴掌按住铜钱儿的脑袋,佯怒道:“再装乖巧懂事也没用了,我不会带你走的!”
铜钱儿挣开,又指向路边的摊子,吐出一个字:“买。”
“不买。”他淡淡道:“零嘴儿管饱,其他的什么都不买。”
铜钱儿“哦”了声,头低了下去。
却见小柒蹬蹬跑过去,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大堆小玩意儿,全递给铜钱儿。
“给!”
他倒是大方。
铜钱儿全数接过,又推到花十二面前,也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