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翻了个身,盯着头顶的帐篷,想象着以前的自己如果知道有一个同性ai上了自己的情形,不禁叹了口气:吴哲一定也会别扭得要命吧?虽然吴哲大概,不,肯定不会说出去,甚至也不会让自己难堪,但是,他肯定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和自己亲近了。
想象着吴哲对自己冷若冰霜的样子,成才不禁哆嗦了一下,他突然冲动地想握住吴哲的手,想抓住点什么。
成才的手在被子里找到了吴哲的,可握过去的时候吴哲的手指动了一下,吓得成才一下子缩了手。过了好一会儿,成才见吴哲还在熟睡,这才又伸手过去,可这次他不敢再碰吴哲灵敏的手指,只用自己的手背轻轻贴上了吴哲的。又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吴哲连手指也没有动一下,成才才稍稍用了点力,让两人的手背贴紧一点。
手背上传来的温暖触感让成才慢慢安了心。成才命令自己闭上眼睛,在心里对自己说:“藏着掖着吧。”
吴哲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差点条件反射地来了个擒拿格斗。好在他立刻就清醒过来,可一清醒就不禁暗暗叫苦:成才的手脚正紧紧缠着自己,身子也紧贴着自己,有什么东西正硬硬地顶在自己腰胯间。更要命的是成才还在动,两人紧贴的身体让吴哲再清楚不过地感觉到男**望的律动。
吴哲也是男人,当然明白成才现在的状况,一张脸登时就烧得发烫。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尴尬过,吴哲就算再平常心也忍不住在心里骂娘,可他到底还是强忍着没有动,只扭过头把大半张发烫的脸缩进了被子里。
果然,成才突然在他耳边叫了声“吴哲”,然后就弹开了。吴哲拼命闭着眼装睡,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成才又轻轻叫了自己一声。吴哲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尽量保持平稳,然后他感觉成才起了身,替自己掖了掖被角就走出了帐篷。听到成才的脚步声远去,吴哲才松了口气,这才发现也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反正自己已经一身汗。
反复念着“平常心”,吴哲终于平静下来。已经过了很久,成才还没有回来,吴哲不由得暗暗叫了声“糟糕”。
清理了自己之后,成才一直没有回帐篷。匆匆套上的外衣挡不住深夜的寒气,不一会儿成才就全身冰凉。可成才完全没有理会遍体的寒意,所有的心思都纠结在吴哲和刚才的梦上——吴哲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的那个梦呢?
刚才离开帐篷的时候,成才心慌意乱得简直像逃跑,现在成才静下心来回想自己叫着吴哲名字醒来的那一刻,直觉看上去像睡着的吴哲实际上已经醒了。
成才知道吴哲看起来再文质彬彬也是个合格的老a,像所有的老a一样机警敏锐,被自己那样紧抱着不可能还不惊醒。吴哲之所以装睡,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想让自己尴尬。一旦想明白这一点,成才就更觉得自己的那种心思实在龌龊。
龌龊,真龌龊,可是……那么酣畅美妙。梦中的吴哲那样甜美地笑着,迎合着自己的每一次律动,使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兴奋得颤栗不已,使那种极致的快乐迸射成满天绽放的绚丽烟火。即使现在,只要稍一回想,那朵烟花就会从身体深处升腾上来。成才绝望地醒悟到,无论自己的理智多么清楚这个梦有多荒谬不当,自己的身体其实已经被这个梦彻底迷醉。
月亮缺了浅浅一线却仍然明亮,秋日的树林已经掉光了树叶,光秃秃的树枝在地上落下道道清晰的黑影。成才呆呆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被纵横交错的树影包围,在随着风声晃动的树影中一动不动,就像网底一尾放弃了挣扎的鱼。
很冷,非常冷。成才无力地蹲下来,抱着膝缩成了一团。他真恨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在这最后一个可以紧紧贴近吴哲的夜里。成才悔恨羞愧地把脸深深地埋在双臂间,低低地唤出那一个名字:
吴哲……
这个名字平时让他心里有多甜,此刻就令他心里有多苦,可是成才还是一声声地唤着:吴哲吴哲吴哲……
低不可闻,绝望,虔诚。
突然,成才猛地抬起头:月光下,他呼唤的人正向他走来。
见成才出去很久还没有回来,吴哲不禁担心起来。他早就从成才和许三多口中大致知道了下榕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一直觉得成才在某些方面其实和许三多一样,不过是个傻乎乎的孩子。虽然吴哲认为成才刚才的梦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没什么大不了,但吴哲也知道对于成才来说,这未必是可以一笑置之的事情。吴哲担心成才会心里别扭,甚至担心成才如果知道自己的春梦被人发觉,会留下心理阴影乃至生理上的后遗症。一想到这点,吴哲就再也躺不住了,披了件外衣就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帐篷四下张望了一圈也没有见到人影,吴哲的心都提了起来。突然,吴哲心里一动,转身向树影下望去,果然,平时总是身姿挺拔的成才正蜷缩在阴影里。吴哲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又揪了起来。
见吴哲向自己走来,成才既习惯性地想迎上去,又莫名地想退远一点。最后,成才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吴哲披一身月光走近。
“花花,你怎么了?”吴哲微笑着开口询问。和平时一模一样的温和语调,和平时一模一样的温和笑容,让成才像以前一样,一看到就觉得天地安然。
成才还没回答,吴哲已经走到他身边,又问:“你冷不冷?”成才连忙说“不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