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安静了几秒,陈逸生开口道:“都是我的错,抱歉。”
许承已经不想责怪陈逸生了。再遇到这个人之后,他身上仿佛就没发生过好事。现在他怪陈逸生有什么用,只能增添自己的怨气而已。
果然见到了村子,然而却竟然一家旅馆也没有找到。
原本这个以温泉闻名的景区此时就处于旅游旺季,没有预订很难找到落脚处,加上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先行,更是让两人的处境变得雪上加霜。
“要不然你们再往村里走吧,虽然没有旅馆,不过可以看看有没有当地人的住家可以借宿。”最后一家农家乐的老板站在门口给陈逸生指了一个方向,“不过路很难走,很多地方得步行。”
天已经完全晚下来,陈逸生回到车里,给等着他的许承说了一下情况,而后便开着车往村子深处而去。
车终于没法继续开时,陈逸生找出车里的伞,两人撑着伞下了车。
一把大伞,陈逸生用足够,加一个许承只能挡住大部分的风雨。深冬的山里,大雨瓢泼,道路泥泞,寒冷仿佛能够钻进人的每一个毛孔。
离开景区后的村里一盏路灯也没有,黑暗中,只有零零星星的灯火为两人指引着道路。
陈逸生举着伞,把许承整个地护在大伞之下。山风伴着冰雨无处不在地肆虐,许承举着手机照明,被风一吹,他突然冷得打了好几个喷嚏。在铺天盖地的雨声里,他忽然听到一声清晰的:“再过来一点。”
而后,他被拢进了一道热源,陈逸生用外套罩住了他,他被他紧紧地揽着胳膊,拖进他的怀里,
他的肩膀,他的后背,他整个人,在刹那之间仿佛都暖了起来。
找到第一户人家时,对方家里已经“收留”了和他们境遇相同的旅行者。
又前行了好几分钟敲响另一家村民的门,终于,这一次两个男人终于被幸运之神眷顾。
被迎进家门,领进非常简陋的房间,床小,两床被子也都有些单薄。但这已经是主人家能提供给两人最好的条件。
许承拿了些钱给让他们留宿的主人,收了钱之后对方更是笑眯眯地:“我去给你们烧点热水洗一洗,等一会儿啊。”
主人家关门后,许承回过身,陈逸生站在后方,正在脱自己的外套。
而这刹那,许承突然瞪大了眼睛。
在他面前的男人,半个身子竟都是湿的!
他马上明白了这是为什么,他这才想起,在这么猛烈的风雨里他浑身上下绝大多数的地方都是干燥的,那不是因为陈逸生的伞足够大,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顾着遮挡自己,而是将那把伞下的干燥处,都留给了他。
这个人在冷成这样的天气里,竟面不改色、从容淡定地忍了那么久。甚至是现在,一件件地脱去早已湿透的冷冰冰的衣服,也一言不发,连个哆嗦也不打。
他以为自己是钢铁做的吗?!
许承奔过去,抓起还没套上被套的褥子便盖到刚刚脱完所有衣服的陈逸生的身上。
“陈逸生!”
第三十八章
“去床上!”许承努力将陈逸生裹紧,他没搞清楚自己更多是在生气还是在担心,甚至没去思考自己说的究竟是哪三个字。
“嗯?”站在原地的男人的眉头微微挑动,盯着许承不快的脸转而笑了,“什么?”
“我叫你去床上,你想被冷死吗?!”青年早已习惯了用命令的口吻对人说话。然而这一刻,他带着焦急、生气之色的命令在陈逸生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撩人。
要是换一个时间场合,换一种时机,他对他说“去床上”,那该是多让他无法把持的风景。
哪怕是现在,完全明白许承的意思,陈逸生的脑子也滋生出无限的遐想,让他下身发紧。
陈逸生勾着嘴,在不甚明亮的白炽灯下把许承望着。
“但我裤子还没脱呢。”被许承裹在褥子里的男人轻声地在许承头上方笑。
许承的脸色变了变,仿佛终于想到了什么:“你——”
陈逸生的嗓音在窗外的雨声里变得尤为的性感,许承快要恼羞成怒,他才说道:“裤子也让雨淋透了,要上床也先让我把裤子脱了吧?”
许承的脸在灯下变得一片通红,他把陈逸生瞪了一眼,而后偏过身子转过头,不去看面前的男人,手却依旧抓着褥子不松开:“快脱!”
“怎么这么猴急?”陈逸生笑。
许承咬牙:“你再说话我把你舌头割了!”
最后陈逸生当然脱掉了裤子,被许承推至床边按进了床里躺着。
许承将另一床装好的被子一并搭在陈逸生身上,用枕巾给陈逸生擦了擦头:“你别下来,我去看看热水烧好没有。”
男人眸中映着橘色的灯光,在寒夜里满带暖意地望着他:“那就麻烦你了。”
那目光让许承有些心烦,他没接话,把陈逸生勒了一眼立刻转过了身。
往外走的过程中看到陈逸生搭在椅子上的裤子,包括连长裤一起脱下来的内裤,许承的心情有点恶劣,脸却不自觉的发着热。
十来分钟后,男主人端着一大盆热乎乎的水进了客房,许承跟在后边,手里抱着一床很旧的毯子。
主人将水盆放在床旁边的凳子上,许承朝他说道:“麻烦您了。”
“哪里,不麻烦,我老婆在找感冒药,找到了就给你们拿过来。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再叫我。”许承给了那么多钱,这点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