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懂个屁!!就他妈在这儿瞎说一气!”薛洋怒道,因为激动而有些破音,“五年前莫玄羽从金家离开就已经是半疯状态。那莫家见他软弱可欺,抢了他的财产不说还将他们母子赶到柴房,一日三餐都是剩饭馊菜,动辄打骂。莫家那些人根本就是咎由自取!不信你问问魏无羡,什么是献舍。莫玄羽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才去的夷陵。”
寂静之中只听魏无羡轻声叹道,“献舍之术不同夺舍,献舍之人将身体和魂魄作为祭品奉上之后,魂魄便会消散。而被召唤来的恶灵必须完成他的心愿,否则也会魂飞魄散。他不是死了,而是不存在了,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有这个人了。”
“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谁会愿意哪样?”薛洋语气愤愤,目光冰冷。“什么正义?你们知道了也不过是劝上几句,这能让他母亲活过来吗?能偿还他受的苦吗?与其等着不公平的正义倒不如付出一条命拼上一下,血债血偿。”
“他的心肠如果真的恶毒,只怕要杀的不止一个莫家。但现在你们好好活着,我也好好活着,他的心愿已了。”魏无羡摇摇头,将笛子收入怀中。“说说你听到了什么吧。温宁。”
温宁意识已经恢复,面上肌肉僵硬照理说应该的没什么表情才对,但不知为何却让人能感觉到他很不安,像是知道自己又闯祸了一般,低声喊了句公子,便照着魏无羡的吩咐说了起来。
“我感觉我被封在棺材里,动也不能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但是一直有人在和我说话。他好像是躺在棺材上面,有时候在哭,有时候在笑。然后前些时间,我的意识强了一点,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温宁沉默一阵,明明已经没了眼泪可看着却像是在哭,“他说娘亲死了,被他们活活打死了,他想报仇,可是不知道怎么办。他说了好多好多,每天都在犹豫要不要做,除此之外只是一遍遍地和我说仇人的名字。然后有一天,他说他要走了,要我那些人,等公子召唤我的时候就动手。我很想叫他不要去,可是我在棺材里动不了。这之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等再恢复意识,就在这儿了。”
“知道了。”魏无羡点点头,又转身看向了薛洋,“温宁在你手上那么多年,只怕刚一出事你便知道他对刺颅钉动过手脚。只是你以为是失控,却没想到会是我。你去了莫家想要确认此事,但人太多没机会下手。怪不得你对这事连细节都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那个人,心太软,要报仇也不会。除了他姨夫姨母和那个总欺负他的表弟,还有几个家丁死了之外,其他人都活的好好的。还不如直接来找我。我怕什么?到头来他做的事还不是我来背,结果不都一样?要是我来绝对比这干净。报仇的法子那样多,何必真的去献舍。”薛洋皱眉道,眼中的情绪却是另一种意思。
魏无羡看了半晌,惊讶道,“你难不成是为他难过?”
“懦弱的胆小鬼一个,谁要替他难过。”
“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魏无羡轻轻摇了摇头。
薛洋冷哼一声,却是忽然开口问道,“你当初又是为何修鬼道?”
“我没办法啊,把你扔在乱葬岗三个月不会也得会,左右是为了活命,再不然就是为了报仇,哪有什么覆灭苍生的野心。”魏无羡微微一怔,随即无奈道。
“的确。”薛洋低声道。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要修那破玩意,嫌活的不够长么?他不过是为了活命为了报仇,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若他十恶不赦,那么那些雇佣鬼修的人又算什么?什么狗屁的正道,从来都只会想当然地说说无关痛痒的话,而不去了解真相究竟如何。若真有正道,为何莫玄羽宁愿万劫不复也要去报仇?选择?他们哪来的什么选择,从来就只有一条路而已。与其等着所谓正义,倒不如自己想办法去解决。
“这事原来是这样。恩怨相报,玄羽已死。莫家的事就算结束了。”金光瑶长叹一声,心中亦是难过。若他能早些知道,只怕不会是这种结局。“至于薛洋和魏公子还有鬼将军,该如何处置,还得再商议。”
“说起来,你们要的不就是这个吗?”薛洋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动作夸张地晃了晃,将里面事物缓慢取出,一点点地暴露在空气中要众人看的清楚。
正是被毁去一半又得他修补的阴虎符!
在百家修士复杂的目光之下,他将阴虎符递给了魏无羡,让他看看自己修补的成果。
“厉害啊,啧啧,修补到这程度你也是天赋极高。”魏无羡接过一看差点又扔了出去。
“这个造型怎么样,是不是很别致?”薛洋胸中一口恶气出尽,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一样笑个不停。“特意选的狗头,喜欢不?”
“……滚。”魏无羡哆嗦着克制把东西扔出去的冲动,委委屈屈地看向蓝忘机,求抱抱求安慰求抚摸的意思明晃晃地写在眼睛里。
“接下来的事呢,还请魏前辈自己解决。晚辈告辞。”薛洋笑够了,迅速蹲下身子一把捞起地上那手链,从袖中挥出一张符咒。明亮耀眼的蓝光闪过,哪还有他的身影。
晓星尘透过白布看到这一幕,心说一个把戏玩两次还真不腻。只是在寻他之前,还有件事必须去做。宋子琛和他想到一块去了,两个人身形一闪,绕过还在发呆的众人直奔金家府邸,寻薛霖去了。
此时魏无羡却是窜到蓝忘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