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知道霖经常来拜访这个弄堂,他喜欢这种木塬搭造的环境,从大里看胡同也就是弄堂四通八达,从小里看吱呀吱呀的木制走道,布满青苔的石板都留着一种南方佳人的婉约美圝感,当然如果不是在这阴冷的天气里,亚会更喜欢。
记忆与忘却,都在这无言的胡同里;冒着热气的茶与酒,翻腾过的生命与激情,被岁月抽离后,只剩下一抹青灰色的污痕,承载着历史的荒芜。
“亚——”听到霖熟悉的声音从弄堂深处传来。
“霖!”仿佛是不受控制的,身体朝声音发出的方向奔跑过去。
在撞到了几个倚在胡同口的自行车、拖把后亚站在了霖身前,“霖——”亚丝毫没有听出他这声呼唤中包含的撒娇与依赖意味,仿佛在等待主人的抚摸。
“乖——”显然这点让霖看了出来,并且微笑着给了他一个安抚的摸头杀。
“霖!”
“哈哈哈——”霖的笑声回荡在胡同里,带走了身边那一丝若有似无的寒意。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我知道一家汤圆特别好吃。还好你早到了一天,不然明天可是要排不到队的哦。”霖自然地牵起亚的手,让他随自己走。
“嗯——”低头看着两人牵着的手,亚终于不再担心曾设想过的场景,他和霖还是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看你这样匆匆忙忙的过来,外面还下着雨呢,衣服都湿了,”霖说。
“没关系的,小雨——”
“你啊,”霖有些宠腻地说。
“霖,你瘦了——”亚说,霖的脸色有些青白,两颊微凹,明显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呵呵,长大了,会担心我了是吧?!”霖打趣地说。
“你身体真的没什么吗?”亚问。
“嗯。”霖点了下头,侧头招呼起汤圆铺老板。
说说是个汤圆铺,其实就是胡同里一家人,利用窗子往外搭的小棚子,撑开的雨布挡着风雨,棚子外面摆了两个小桌,一桌被自己两人占了,一桌还空着。往窗子里望去,两个锅正冒着热气,老板和老板娘一边招呼客人一边搓圆子,有些长条有些圆。
“两碗汤圆,”霖说。
“要甜的还是咸的?”老板吆喝道。
“一碗两个甜两个咸,我的就一个咸的够了。”霖回答。
“马上来!”
老板熟练的挑了3个长条2个圆的的汤圆扔进锅里,摆出两只缺点边角的白瓷碗,再加了2次水后,热腾腾的汤圆终于出锅了。
“您要的汤圆,多的给这个小哥,少的给您。”老板娘端出两碗暖暖的汤圆摆在桌上,收了钱说“勺子自己拿哦。”
“谢了老板娘”霖拒绝了找零,把勺子递给亚,“这里的咸汤圆尤其好吃,有我小时候的味道,你尝尝——”
亚依言先挑了个咸汤圆,软糯的外皮里包裹着汤汁与肉团,这鲜美的味道刺圝激着亚的味蕾,“好吃——”
看着亚吃得香,而霖却没有动手,默默注视着被汤圆烫到的亚对着汤圆芯子吹了又吹。
“从开始的地方结束,这本来就是一种公平。”霖说,“我从来就知道人定胜天只是一句成功者的戏言,可笑我仍旧信了那么多年。”
亚刚要说什么,就被霖阻止,“亚,你知道么,整个钟氏都只是我赎罪的傀儡,每个在我生命中消失的光点我都把他们当作养分,喂养起这个庞然大物;我不想也不愿意看到它衰弱,因为这会是我生命里第二次的失败与退缩,而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即使是上帝的安排,我也不会允许!”霖的眼底流露出一丝疯狂。
“如果有一天,我必须放手,亚,你保护好它。这也是你的宿命,从你被我抱养的那一刻开始。”霖说。
“汤圆,自古有团员的意味,尤其是元宵。在c国,这个是重要的日子,代表最亲的人要团聚在一起,过完新年的最后一天,从而开启新一年的篇章。”霖无意识地搅着碗里的那个汤圆说。
“好甜——”他舀起汤圆尝了口。
亚皱眉看着霖。
放下还剩的大半个汤圆,霖继续说:“亚,你要好好保护自己,我知道你有的是野心,也有与之匹配的才能,但是,多一点耐心与专注,有时牺牲和隐忍可以换来更好的结果。”
“还有,不要对那些不值得的人心软,因为他们不值得,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简单的黑白,换个方向看,黑可能是白,白也可能是黑。”
“霖——”
“你听我说完,”霖打断道,“如果有机会,让世界匍匐在你脚下,你抓圝住机会,因为,只有站得高才能飞的更远,获得或者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千万不要像我这样,时时被悔恨纠缠,在黑暗中迷失方向——”
“你没有——”
“傻孩子,”霖笑着说,“如果可以,真想每年都带你来吃这里的汤圆,团团圆圆。”
“以后的每一年,我都陪你来吃。”
“好,每一年。”
“亚,我把钟氏交给你了,你会是我的继承人,”说着霖掏出一枚芯片,“这是一枚生物芯片,配合sh别墅保险柜里的另一半就可以打开岛上的全部秘密资料库。”
“霖,到底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了吗?!!”亚抓起霖的手问。
“这本就是这场斗争的赌注,作为裁判的我,做出了公正的评价。”霖说。
“是吗?”亚有些疑糊。
“真的。”
“真的?没有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