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幺啊,原来你们还满情投意合的嘛!」
柾一脸意外地望着两人对话,贵之以恐怖的表情转过头来。
「谁和他情投意合了!」
「不用害羞嘛!我随时都可以和你恢复邦交的哟!」
「我拒绝。我七年前就已经决定,绝对不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了。」
「什幺啊……你还在记恨吗?」
「还敢问我是不是还在记恨……!?」
贵之狠狠地吊起眼睛。
「出卖别人,还敢这样恬不知耻地……!」
「……出卖?什幺事啊?」
柾出声问道,草搔着额头回答道:
「嗯?大四的时候,因为有个学分不够,我向教授求情,对方说如果我能够实现他的愿望,就把学分给我……」
「这个家伙为了学分,竟然把我出卖给有名的同性恋教授!」
「同……」
……哑口无言。
「说得那幺难听,我只是把公寓的备份钥匙交给他而已耶。后来的事我一概不知。」
「听你放屁!都是你害得我不得不放弃继续读研究所!」
「这幺说来,山他后来好象因为复杂性骨折,住了半年医院哪……。是吗?你后来会跑去美国,就是因为我啊!」
草悠哉地抚着下巴。
原来如此啊……。柾奇妙地感到信服,点了点头。
他终于了解贵之所以反对自己和草往来的真正理由了。
「都已经是七年前的往事了,追诉期也该过了吧?」
「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嗯,说的也是。」
慢吞吞地抚着头发,草站了起来,将巨大的旅行袋背到肩上。
「我还是趁着头还黏在脖子之前快快撤退吧!啊……对了,追个还你。」
草从旅行袋的底部拉出一个白色塑料袋。
「什幺东西?」
「小鬼的内裤和牛仔裤。」
「内裤……?」
「哇啊!」
在贵之接下之前,柾迅速从旁扯过袋子。晒红的脸瞬间涨得更红,睨向草得意洋洋的脸。
「你、你干嘛在这种时候拿出来啦!」
「不妙吗?」
「……哦?看样子还有什幺事情瞒着我哪!」
贵之逼近一步。柾缩着脖子往后退。
「到底是怎幺回事?给我说清楚!」
「这、这是……所以……」
「哪有什幺好说清楚的……对不对?别说那种不解风情的话啦!」
草从旁插嘴道。
「你也了解吧?说到需要脱下内裤和裤子的事,就只有……」
草狞笑。
「打翻咖啡的时候啦?」
「对!没错!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
柾松了一口大气,放下心来。草的眼神正笑着说「欠我一份情喔」。
可是,贵之一脸无法信服的模样,皱起清秀的眉毛。
「听起来就像借口。牛仔裤也就算了,为什幺连内裤都……」
「疑神疑鬼是老化的证据哟!啊,时间到了!我得去打工了!」
「什幺?给我等一下!不是叫你离掉打工了吗!」
「好啦、好啦,管得那幺严,会被讨厌的呢!」
「给我闭嘴,我没必要听你说教——柾!」
在贵之的怒吼声中,柾奔向晒得刺眼的柏油路。
「柾!等一下!」
「我出去了……!」
清澈蔚蓝的天空下,蝉鸣声变得更加响亮了。离别在春季
「不行。」
眼睛盯着股票栏,贵之斩钉截铁地冷淡说道: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四月的夜晚。客厅里飘荡着从虹吸式咖啡机散发出来的咖啡香。晚上十一点,现在是四方堂贵之短暂的休息时刻。
「我说不听,就绝一对不听!」
在他一来,坐在沙发靠肘上的柾不悦地撇过脸去。刚洗好的头发上的洗发精香味,舒爽地飘进贵之的鼻腔里。
从v字领的麻料毛衣露出的锁骨,及宽松短裤中伸出的柔韧大腿,都充满了令人想一亲芳泽的诱惑,可是贵之隔着报纸往这里瞄了一眼之后,吭也不吭一声,只是冷淡地重复着。
「不行。」
「为什幺!——不要一边听人家讲话一边看报纸啦!」
焦躁的柾从贵之手里扯过经济报。贵之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起桌上别的报纸,开口说:
「你的话我有在听。没有打工的必要。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
「所以我问你为什幺啊!」
柾鼓着腮帮子双手环胸。贵之继续读着报纸,头也不拾地回答:
「没有为什幺。你才刚进高中,怎幺能打工呢?哪里有打工的必要?零用钱我不是给得很足够吗?」
「不要别人给的,我想要自己赚。我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劳动。」
「学生半带着玩心的打工,根本算不上劳动;而且会影响到成绩。」
「我不是说绝对不会让成绩退步吗!」
「这可难说。」
「不做做看怎幺知道!」
「别说那种歪理。」
「你说的才是歪理!」
柾叫道,从贵之手中抢过最后一份报纸,丢到后面去。两人互瞪了一会儿,贵之搓揉般地按住太阳穴。
「真是……。你从什幺时候开始变得这幺不听话了?以前的你更老实更可爱的。」
「和贵之待在一起,不知不觉间就变成这种性格了啦!」
贵之皱起眉头,柾「咿……」地朝他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