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车子故障了呢!」
驾驶员说。
「可以降落在附近吗?」
「我试试看。」
直升机再度大幅度地回旋。
随着距离接近,肉眼也能够清楚地看到红色轿车及四驱车的车顶。四驱车的周围站着三个男人。他们发现直升机在顶上旋绕,不觉抬头仰望天空。
直升机在距离车子一百公尺左右的平坦雪原下降。激起几乎将视野全部罩上一片白的雪尘后,直升机着陆了。
「你要在这里等我吗!?」
贵之摘下通讯器,在柾的耳边大叫。
「我也一起去!」
「把外套穿上!」
抓起外套,柾跟在贵之后面,也下了直升机。一跳下直升机,穿着牛仔裤的脚就陷进积雪中,直到小腿肚。
「你在这里等着。我们马上回来!」
贵之大步踏着积雪,跑近车子。柾也与积雪苦战,紧追在贵之身后。空气冷得连肺都痛了起来。
看到两人的身影,停在不远处的红色轿车里,走出两个像是女性的人影。
「车子故障了吗!?」
贵之为了不让声音被直升机的螺旋桨盖过,大声叫道。
「好象是引擎出间题了!」
一个体格壮硕,穿着黑色短外套的中年人大声叫道。他的皮肤黝黑,下巴有胡渣,戴着太阳眼镜。简直就像是雪男的翻版。
「你们有没有受伤?」
「不要紧。我们正要前往n町……早就向jaf送出s信号了,可是等了四十分钟,都不见人影。」
「和他们连络之后,手机也无法通话了。」
一个戴着眼镜、皮肤黝黑的四角脸男人不安地说。
他的身旁站着另一个看似大学生的修长男人,脸也一样晒得黑黑的。五官长得满清秀的。他一看到柾,嘴巴就做出「好.冷.喔」的唇形,颤抖身子给他看。柾也笑着点头示意。
「到n町只有一条路。距离这里只有十五公里左右,救援应该早就到了。」
“胡须男”指向两边被雪壁包围的道路,贵之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这条路……前方二十公里处发生连环车祸,现在已经封锁了。」
「封锁!?」
「听说暂时无法恢复通行。我们也是因为没办法开车上来,才坐直升机的。」
「真糟糕哪……」
三人面面相觑。胡须男摸着下巴,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只好折回昨天的饭店了。」
「是啊!继续待在这里的话,悦子她们会感冒的。」
「到那里距离大约有多远?」
贵之问道。
「坐车的话,大概两小时。」
「两小时?我想……那辆车应该载不了你们全部的人吧!而且还有行李。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要不要坐我们的——」
「呃……请问你是不是四方堂先生?」
从贵之背后出声发问的,是刚才从轿车里走出来、穿着橘色外套的女人。柾和贵之都吃惊地回过头去。
那是个短发美人。她拉着大衣的衣襟,缓步以靴子踏着雪过来。那张轮廓鲜明的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
「我是生岛。高中时代的同学。你还记得我吗?」
「生岛……」
贵之的脸也立刻露出欣喜的模样。
「妳难道是……生岛悦子?」
「对!好久不见了,好怀念呢!」
「好久不见了。妳看起来过得不错,真是太好了——本来想这么说……不过这真是场灾难呢!」
「是啊!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地方相遇。」
悦子难为情地望向积雪的四驱车。d rover吉普车,动不了的话,也只是个无用的铁箱。
「我们在上面的滑雪练习场滑雪之后,本来打算前往镇上的饭店。昨天我们是住在滑雪场附近的饭店……那一位是令弟吗?」
「不,这孩子是……」
「我叫冈本柾。初次见面。」
贵之把手放在有礼地向对方打招呼的柾头上。
「这是我侄子。」
也是恋人。柾在心里偷偷加上一句。
「悦子,怎么,是妳认识的人吗?介绍给我们认识吧!」
另一个从轿车下来,在肥满的体型上穿着毛绒绒粉红毛衣的女人,终于追了上来。
极度鬈翘的发型,加上鲜艳口红的浓妆。说好听的话是妖烧,不过简直就像条荷兰母牛。会连膝盖都埋进雪里,是因为太重,还是脚太短?
「我来介绍。这位是四方堂贵之先生,是我高中时代的同班同学。」
「敝姓四方堂。请多指教。」
「我是悦子的母亲。」
生岛夫人对贵之的美貌看得出神。下巴有胡渣的男人站到她旁边,取下太阳眼镜。
「这真是奇遇呢!敝姓生岛,请多指教。」
与他寒酸的外表不同,那是个日光锐利的好男人。年纪约三十四、五岁。是悦子的哥哥吗?……可是两个人看起来又不太像。当柾这么疑惑的时候,悦子开口了。
「这是家父。」
听到悦子的介绍,柾忍不住发出「咦!?」的讶异声。幸好,声音好象被直升机的螺旋桨盖过,谁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父亲?骗人……那也太年经了吧?)
悦子和贵之同龄,所以应该是二十七岁。但,胡须男不管怎么看,都才只有三十几岁……到底是几岁生的孩子啊?
「这位是青木先生,这位是牧野先生。」
「敝姓青木。」
眼镜男向贵之伸出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