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看起来既巨大又粗鲁的男人?而且好年轻。不管怎么看,至少都才三十五、六岁……虽然有个十八岁的儿子也不是人奇怪啦! 「你想说我们不像吧?没关系,常被人家这么说。」
恭介被带到尽头处的房间里。
一张单人床,还有感觉古旧的橡木书桌。床上盖着直条纹的床单,读到一半的书,翻开放在代替床头几的椅子上。看起来就是朔夜风格的简素房间。恭介觉得一踏进里面,就被朔夜的气息轻轻包围住了似地。
「自己找地方坐吧!我去泡咖啡给你。」
「啊、不用了……我还是回去好了。」 就要回到走廊的朔夜,「咦」地回过头来。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嗯……算了。看到学长的脸,我就冷静下来了。一大早就来吵你,对不起啊。我要回去睡回笼觉了。」 「等一下。」
朔夜以风纪委员的语调说道,关上恭介开到一半的门。
他以冰得令人吃惊的手指抓住恭介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灯光。
「嘴唇破掉了,脸也有些发肿呢。被打了吗?和谁打架了?」
「……只是破掉一点而已啦!」恭介「啧」了一声。他还以为不会被识破的。
「为什么!你喝了酒吧?万一闹上警察局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我才不会出那种纰漏呢!」
「万一对方身上有凶器的话……」「我会看对手的。而且,这也不是被揍的,只是不小心撞到围墙……」「那只是你碰巧运气好。你在哪里跟人家打架的?」
「生那么大的气,漂亮的一张脸都糟蹋了……」恭介微笑着张开双臂,却被朔夜无言地甩开了。恭介嘟起嘴巴沉默不语,但是看到朔夜严厉的表情,还是死了心,说出实情。
「……在tou啦!」「我走了之后?和谁?」
「……那个叫石井的老伯。」「和石井先生!?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理由随便怎样都好吧?」
恭介无意识地摸索牛仔裤口袋,发现自己忘了带香烟,咋了咋舌。
「一点都不好。他是重要的客人。」
「不要和那种人来往!那个混蛋侮辱你耶!」
「侮辱?」
恭介像要平息愤怒似地,把肺里的空气一口气吐了出来。
「那个王八蛋……他说你有三十个以上的riend……而且还一个接一个换男人……」「咦……」朔夜的脸瞬间僵住了。
「听到他说那种话,我怎么可能默不吭声?我狠狠揍了他一顿,现在他的脸八成已经变形了吧!」
「……」「……怎么了?」朔夜的脸色惨白。恭介突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
「怎么了……你不生气吗?」「……」「朔夜学长?」
恭介望向朔夜的脸,他却别开了视线。恭介的胸口感到一股异样的苦闷。
「……那是骗人的吧?」 「……」「你又在耍我了。那种愚蠢的谎话,我怎么可能会上当?」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恭介想要露出痉挛的笑容。可是当他看见朔夜默默不语地别过脸去,眼神变得黑暗而冰冷,瞬间醒悟了一切。
恭介的双手无力地垂下,伫立在低着头的朔夜面前。整个脑袋变得一片空白,体内的血液彷佛急速冷却下来似地。
「……你不是对男人没兴趣。」声音沙哑,嘴里干燥得要命。
「你喜欢男人。不是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才不理会我。……什么嘛,原来如此啊。原来是这样的啊!」 朔夜垂下头去。
「我以为你不认真回答我,是因为你是正常人。突然被男人告白,所以觉得困惑。我还真的担心……你会不会只是在捉弄我而已……」 「……」「可是不对。原来如此。你有三十个以上的riend啊!那当然不可能把我当真了嘛!你根本就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嘛。……原来如此,是我被耍了啊……」 朔夜低着头,口齿不清地回答:
「我没有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不管我说多少次喜欢你,你都从来不认真地回答我不是吗?总是推三阻四地逃掉不是吗?要是我不是你喜欢的塑,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这么告诉我?如果这不是在耍我的话,那是什么!?」
「——」「哈哈……。……简直像白痴一样。我竟然没发现,原来我被耍了……」 根本……就没发现……。喜欢喜欢喜欢喜欢。满脑子只想着喜欢而已。就算四处乱摸、不停纠缠,朔夜都只是一脸「真拿你没办法」地原谅了这些行为,所以恭介才会有「就算有所期待也不为过吧」的心情……结果这些全都是自我满足的妄想罢了。 昨夜如此令人喜悦的吻,也觉得彷佛逐渐在唇上冻结了似地。
「……我去泡茶。」朔夜僵硬地想要穿过恭介身边。
「泡茶?」
恭介的内心有什么东西断线了。他勃然大怒,一把抓住朔夜的手肘。
「开什么玩笑!这种时候谁喝得下什么茶啊!你神经有问题吗?你到底……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哇……!」朔夜的身体被拉了过去,甩到床上。
紫色的双眸惊愕地睁大。恭介缓缓跨坐到他的大腿上,把朔夜挣扎着想爬起来的手,按在脸的两侧。
「你在嘲笑我是吗?嘲笑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是吗?」「好、好痛……!」一点一滴地压在手腕上的恭介体重,让朔夜的脸扭曲了。
「你和其它人说我的事了?说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