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只药剂,和肖鸣打过招呼之后,悄悄地让他背对着李北北自己注射了。肖鸣是军人,这点疼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很快,药剂产生效果,使得肖鸣的信息素在室内迅速蔓延,扩大了不止十倍。
就连林薇都不得不带上专门的口罩来抵制这种强烈的信息素,但李北北是适用的,这是他的的信息素,比所有安定剂都来的好用。
“北北,你到底怎么了?是想起什么了吗?”肖鸣拂开他汗淋淋的头发,心疼地问。
李北北诺诺地往前倾,靠进肖鸣的怀里:“我想起来了。”
这句话即便肖鸣不明白,林薇也立刻明白了。她曾经背着夏辰给李北北做过记忆恢复治疗,那天李北北的反应也很激烈,甚至一度干呕,把林薇吓得不轻。夏辰见了,还气的打了人。当时,李北北在极度不适的情况下,断断续续说出过一些情报。
比如:地下室,他是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o实验体;实验者有三人,两个人戴着口罩,其中一个似乎很年轻,像是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三人中,不戴口罩的那个人每天都在地下室陪着他,是他噩梦的来源。
可那会儿李北北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脑海中,这个人就是一团黑影。像一个噩梦般挥之不去,又看不清晰。只让人觉得害怕,颤栗。
幼年时针扎的刺痛十分清晰,扎根在他脑海中。
李北北非常痛苦地说:“他是夏辰的父亲。”
林薇诧异,不过还是淡定地问:“还想起什么吗?”
李北北脸色发白,不大愿意继续回想,肖鸣示意不要再问下去。林薇见此,停止了发问,把这间治疗室暂时留给他们两个。李北北看上去精神体只是略微有些紧张,没有到达崩溃的状态,肖鸣在此之间散发的信息素正好可以继续安抚他的情绪。
而且,肖鸣作为i-1的调查人员,由他自己亲自询问李北北获取情报或许会更好。
没了林薇的参与,李北北越发像只小猫似得粘在肖鸣身上。记忆的恢复使他曾经中断了的时间线慢慢连上,他想了自己初到李家的情况。就像此刻他贴着肖鸣一样,当初的自己也是这样由李妈妈抱着,拍着背给他哼着歌,每一晚都这样温柔地哄他入睡。
李北北的眼眶湿润,他想起那时候,他问李妈妈:“妈妈,你生我的时候,很痛吗?”他的声音很胆怯,小心翼翼的。他从心底排斥自己过去,在养父母的温柔以待下,他开始自我催眠。
他是李家的孩子,他是李家的孩子。
没有地下室,没有实验体,也没有孤儿院。
所有黑色的记忆都是不存在的,他强迫自己忘了这些,急切又不安地询问:“我刚出生的时候,乖吗,很会哭吗?”
李妈妈怔怔,有半晌,她是没有反应过来的。
李北北便出神,呐呐自语:“我是妈妈的孩子吗?”他的眼神是迷茫的,眼前的人拥抱着自己,爱着自己,如此呵护自己,她难道不是自己的妈妈吗?可为什么她连这些问题都回答不上来,那么,自己是谁?
从哪里来?为什么在这?
小小的脑袋开始混乱,他的面色慢慢阴沉,像是坠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可随后,李妈妈的声音像轻微的风,暖暖地围绕在他耳边,吹进他的心里:“不痛,你是妈妈期待了这么久的宝贝,怎么会痛呢?而且你很乖,不爱哭,总是笑,大家都说你可爱极了。北北……你永远都是妈妈最宝贝最心疼的孩子。”最后,李妈妈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她笑着亲了亲李北北的脸颊。
而那双眼睛,在听完李妈妈的话后,突然的亮了,隐去了所有阴霾。
他的生命一直是彩色的,从来到李家的那一刻起,从遇见肖鸣的那一刻起。噩梦也不过如此,李北北抱着肖鸣,这般想着。
李北北渐渐稳定了心情,坐正了,把想起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肖鸣。并且,他说:“夏辰一定猜到了,他现在说不定很难过,我刚才的反应还那么偏激……”他沮丧地低下脑袋,指尖在裤子上打圈,“肖鸣,明天我想带个蛋糕去找夏辰,和他道个歉。另外,我还想一件事,我想告诉夏辰。”
肖鸣探过身吻了吻李北北,笑的挺实在的:“好。”
另一边,在傅家别墅里,傅毅翻找出了很多夏奕明以前的物件。这些东西他本来打算丢掉,但张妈拦住了。张妈心疼傅言哲,怕要是他看不见这些,会疯的更厉害。后来,随着时间流逝,傅言哲也不再翻找这些了,而傅毅年纪大了,也就不再较真。
夏奕明的物件被佣人都整理在了储藏室,时隔二十几年,傅毅看着这些物件,还是叹气。得知他们是为了夏奕明的事情来的,傅毅也没有为难陆行书,心平气和地坐下和他们面对面喝起了茶。
陆行书这才发现,夏辰爱喝龙井茶的习惯是来自于傅毅。
“你爸爸是在学生时代认识的夏奕明,那时候夏奕明已经是军医院小有名气的学生,他很优秀,也很穷。”傅毅将这段尘封的往事一句句拆封,嗓音微哑。
傅言哲从小没有母亲,跟着父亲傅毅长大。他性格阳光,因为有着绘画天赋,时常游走在各个风景点写生。而军医院每年春天的桃花开的最好看,傅言哲一到三四月,就会挑一个周末,背着画袋过去描绘风景。
也是在那一天清晨,阳光明媚,花瓣上的露珠莹亮。昨夜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