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施景深继续着,“我……从这点来说,是个异类。”
“不行。”
“什么?”雁栖突然的开口让施景深抓不住头绪,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雁栖抬起头,乌黑的眼被漾满的水润包围,狠狠吸了下鼻子抑制酸涩后她对施景深说:“情绪障碍算什么呢?施景深,你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你不是异类,谁都不能这样想。即使是你,也不行。”
施景深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雁栖,心口和大脑有无数种莫名的感觉从四肢百骸涌入,瞬间将一直以来的理智和麻木埋没。
自从在医院醒来确认那些症状之后,就连施仁都将他看做是一个特殊的病人。
谁都认为施景深麻木薄情,异于常人,久到连他自己也认同他是异样的。
世界被他分出两块,人群与他。
现在,有人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他依旧在人群中,他并不孤独。
潮热又酸涩的暗流在眼眶涌动,施景深忍不住眯起眼认真地感受。
刚才努力逼迫也无法感知的情绪,在这一刻已快压抑不住。
而他,并不拒绝因为雁栖哭泣。
“老师?”
“是老师!”
远处小孩子的声音传过来,两个转头去看,几个金发少年嬉笑着朝他们跑来,施景深认出其中几个是下午时见过的孩子。
“老师,我好想你,每天每天都在想你。”有着淡金色卷发的少年嗓音清亮,牵起雁栖的手低头想要亲吻。
雁栖愣了一下,随即抽出手在孩子头上轻轻一拍,眯眼道:“这个表达方式,你还没到时间。”
“为什么?”少年睁大眼,不解地问道,“我喜欢老师,请你接受我的喜欢不行吗?”
“不行。”施景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雁栖旁边,他站在雁栖旁边,用身子为雁栖和孩子们划出了一条分割线,接着刚才的话继续,“你们老师不喜欢小孩子。”
少年皱眉看他,“你是谁?”
没等施景深出声,另一边那个戴眼镜的小雀斑立刻惊呼道:“是你!”
施景深看过去,是下午见过的孩子。
小雀斑确认了施景深的样貌后,立刻大声对金发少年解释:“吉克,他就是我刚才和你说过的下午见到的人啊!他是老师的男朋友!”
这声“男朋友”立刻让雁栖红了脸,像是熟透的番茄。
施景深也被说的面色一紧,他轻咳了一声偷偷瞟雁栖,雁栖正好也看向他。
视线在空气中对撞,下一瞬又同时错开眼。雁栖的脸越发赤红,而施景深开始急促地咳嗽。
小孩子们没注意到两人的异常,以金发少年和小雀斑为首地分成了两列,彼此吵着争论着施景深的“男朋友”身份是否合理。
因为争吵,小雀斑为首的下午见过施景深的孩子们已经把他的定位从“男朋友”上升到了“灵魂伴侣”。
而这也让才回过神想阻止争吵的雁栖立刻又恢复原态。她讷讷地站在原地,大脑被羞涩和尴尬占满,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出声解释。
“安静。”最后还是施景深及时阻止了这场争吵。
雁栖应声看过去,脸颊还泛着红,连鼻尖都粉嫩嫩的。
夜风沿着巷尾吹过来,顺着雁栖的脸颊拂过,带出诱人的香。施景深因此短暂地失神。
施景深压抑着异样的心跳,将视线转向那几个孩子,深呼吸着调整心跳,随即对他们说:“想要说服对方,不是靠谁的嗓门更大,懂吗?”
孩子们愣愣地看着施景深,脸上挂着全是疑惑。
施景深勾唇,向小雀斑眨着眼:“想要说服对方,不如用木雕说话。”
小雀斑想了下,随即睁大眼,立刻和对面的孩子道:“你们跟我回家去看我的木雕,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半大的少年明朗又单纯,全都被小雀斑的提议吸引住,也忘记了引起他们争论的对象都在身边,转身和雁栖告别之后,就如来时的吵闹一样,又叽叽喳喳地跑远了。
雁栖的视线从孩子们身上收回,再次看向施景深,因为孩子们的出现,刚刚低落至极的气氛也缓解过来。
雁栖看向施景深:“你怎么有办法说服他们?”
“我……”
刚刚雁栖只是不想两人继续回到之前的事件中,于是便想转换话题。
但此刻,施景深难得的踟蹰让她彻底被勾出好奇,于是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变得认真而专注。
雁栖的专注让施景深更加语塞,沉默了会儿,他开口:“其实下午的时候,我在这见过其中几个孩子。”
“嗯。”雁栖应了声,等着施景深的后续。
“那个戴眼镜的孩子和我提起过,你以前经常在这教他们怎样刻木雕。”施景深的视线在雁栖脸上擦过,快速落到她身后的教堂上。他的喉结滚动了下,说:“他说……他说你之前总会拿手里刻着的人像粗胚教他们刀法。所以……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