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运”的人如今已毫无耐性可言。早拿不出半点“怜香惜玉”的温情,行至床边,直接把人随便往上一扔,完成任务。
摔进床里时,少爷额角不小心磕到了床头,发出直让听者呲牙的撞击声。
宋夕忙回头观望,却发现对方居然连哼都没哼一声,只微微皱了皱眉头,便再无任何不良反应……根本是彻底醉死了过去。
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他。
忽然想起刚才被此人弄得人仰马翻的婚礼现场,还有那震撼全场的惊人发言。
仿佛又重新置身于那窘境,于是“腾”的一下,整个人像被火烧了似的,脸烫的厉害。
木桩似的跟原地站了半天,望着眼前仍睡得酣畅的罪魁祸首,宋夕知道自己心早就乱了,想再次回归平静……
难。
于是弯□子,情不自禁的抚上对方脸颊,抚上那头如其人般倔气的短发,垂眼低了头,渐渐就要触及那温软的嘴唇。
却被对方皱眉间一声呓语,猛的拉回了理智,心跳过快。
重新直起身来,心里有些难以形容的混乱。随后轻声一叹,正准备去洗手间内处理掉这一身的酒气,兜里的电话却突然响起。
已隐隐猜到来电人的身份,只是得到证实的一刹那,仍觉沉闷。
若想起一段感情已经觉得太沉重,是负担。那是要继续苦撑到底,还是带着负罪感断然结束?
随即突然自嘲一笑,才发觉兴起这念头已算背叛。
“喂?你现在在哪呢?”那边是男孩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在宾馆呢,刚进门。”望了床上人一眼,宋夕踱步至门口。
“婚礼完事了?”
“嗯,大家吃饱喝足也闹够了。”
“唉,想想也觉得挺好玩的,我要是能过去多好。”
“呵呵,婚礼,也没什么好玩的……今天不是见导演了?怎么样?”靠在门边,宋夕笑中带了丝倦意。
“嗯——不好说,王导人倒是不错,说话挺和气,可广告的事还得再商量商量,他好像还有点犹豫,话也没说死。”
“嗯,暂时这样就行,不过跟他们打交道得小心点,有事马上给我电话。”
“好,知道了。”说完,电话那端突然安静了下来,停顿了片刻,栾杉那带了点迟疑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今天婚礼来了不少人吧?”
“是不少,摆了二十几桌。”
“……安然也去了?”果然不能无动于衷,这名字就像食道里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堵得人难受。
“嗯,他也来了。”说完,迟迟得不到那边的回应,宋夕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道:“大家都是朋友……你别想太多。”
还是没有动静。
“怎么了?”不禁轻声追问。
“……没什么。你们什么时候回d市?明天?”终于,男孩的声音重新恢复正常。
“嗯,明天早上出发,估计中午之前就到。”
“那我明天能过去找你吗?这周一没课。想你了……”
“明天周日,你中午过来后天下午又得坐车回去。这么来回折腾,路上太累,不然我下周五过去找你?”宋夕不得不去考虑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与价值。
“我不累!”栾杉语气多少有些生硬。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怔。
看来对方执意坚持,没有继续商量的必要了。
于是宋夕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应承了下来:“好,你到的时候给我电话,我过去接你。”
挂断电话,走到床边,将自己连同手机一起扔到了床上。
房间内安静的要死,只听得见隔壁床某人均匀又沉稳的呼吸声。
不自觉转过头去盯着那人熟睡的侧脸,记起那句“婚礼后不再见面”。
突然觉得,也许真到时候了。
于是这寂寞的夜,一间房中,两张床上,一人醉生梦死,一人辗转难眠。
门外有说话声、脚步声,窗外有鸣笛声,吵得人睡不安稳。头昏沉沉的,一翻身,不小心压到额头,还传来隐隐的疼痛。一系列的干扰及不舒服终于让醉死了一个晚上的人缓缓的睁开他那惺忪的睡眼。
外面天光大亮,不知什么时候了。
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来,活动着有些酸胀的肩膀跟胳膊,安然开始无意识的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发现自己居然穿着衣服睡了一个晚上,而且还一嘴的酒臭味。
意识逐渐回笼,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立刻转头看向隔壁的单人床——空着,没人。
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竟有些失望。
想着昨天看房的时候还为了晚上如何过夜而挣扎,现在看来,倒真成了杞人忧天,笑话一个。
这么想着,便要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可刚一牵动面部肌肉,左边的眼眶却突地跳了一下,刺痛的感觉。
有些不解的抬手向疼痛部位摸去,眉心便是一皱,眼眶似乎肿起来了……
脑子空空如也,死活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少爷干脆带着满脑子的问号走进了洗手间。
洗漱台前的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左边带着乌黑熊猫眼的邋遢男人。额角还肿了个大包。
安然就这么两手扶在台前,呆滞的盯着镜中之人,半天没说出话来。
知道自己在婚礼上喝了不少,还跟宋溪他们连干了三杯……可怎么就喝成这样了呢?
绞尽脑汁,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正郁闷的当口,耳边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