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片刻不离得守着他,可不知怎么秦墨了进了屋子,就再也找不见人了。”
没了秦墨了,那些原本就对萧门又惧又怕的分地世家就都跟没了主心骨似得,说话吞吐模糊,谈了两个时辰,一点东西都没谈出来。
萧毓冷眼相关,心中又讥讽又好笑,一个个统领几十人家族的仙首,居然还跟不上个柔弱纤细的小倌顶用。
“二门主,”一个脸上油光闪闪的仙首擦着汗站起来,吞吐畏惧道,“今日也谈了这么久了,老夫、老夫身体抱恙,坐不久,要不明日再谈?”
其他宗主也早就心神交瘁,恨不得早些脚底抹油,一时间纷纷出声赞同。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与萧毓在出兰苑商榷的这段时间,秦墨了早就将下一步也安排的万无一失,只等他们回到住处,自己入瓮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巨大的震动是从何处开始的,当他们意识到的时候,一切早就为时已晚。秦墨了上一世在留君苑待了十几年,对其布局构造摸得熟悉不能再熟悉,他轻车熟路地溜进去,一举打开了萧逸云封印的所有恶灵妖兽,同时沉灵湖湖底被震得裂开,广阔湖水瞬间倒流,后山被波及的部分发生塌陷,百妖壶封印被一举毁坏……
因为门规,进入萧门的时候,那些宗主的绝大多数护卫和仙器都被留在了外面,他们原本不太乐意,还是秦墨了说动他们卸除武器的,可现在一时间出此意外变故,他们简直连反手之力都没有!
四处都是杀不尽斩不穷的恶兽妖物,萧门在洛阳一方做霸,平常处理的妖兽邪祟岂是这些小世家见识过的,更不必提现在放出来的还是连萧门都无法除去,只得封印处理的剧邪之物……
无数人尖叫着逃窜哀嚎,萧门所有门徒立时被全部召集起来,尽全力将这动乱镇压下去。
可所有人心里清楚,如此场面……以今日之萧门根本无力处理。昔日的七位门主只剩下两位,其中萧茗之专掌药疗,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一个颓丧已久的萧毓。
耳边传来的全是门内门徒的惨呼,萧毓从凝寒苑一路杀出去,遇到了从别院逃出来的宗主能救一个是一个。他一直激战至半夜,寒醉的利刃几乎都要磨钝了,周围的妖物邪灵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似乎增多了许多。
“门主!”一个满面血污的门徒从他身后赶来,气喘不已道,“门主,这些妖物都是从百妖壶逃出来的,千千万万,就跟数不清似得,我们完全拦不住啊!”
萧毓虎口发麻,长发凌乱,一边斩下扑倒面前的一个邪物头颅,一边飞快道,“我知道了……百妖壶里头的凶魔妖祟,都是封印了上百年的,妖灵本来就极盛,更不提被关了这么久,乍一放出来……”
“门主,实在不行,咱们就先撤吧!”门徒双目赤红,“百妖壶邪灵无数,这样下去您一个人总会撑不住的!不如先下山……想出法子再行动!”
“下山……?”萧毓低低叹了声,“萧门镇守洛阳百年之久,如今我们一走,这些妖物邪灵冲到镇子里,洛阳必将生灵涂炭。更何况,全洛阳有些名声的宗主仙首现在都在萧门了,就算撤退,我们也毫无外援……”
“那、那我们今日就要死在这儿么,”门徒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荣耀百年的名门仙家,今日就要这样被灭全门么……?”
萧毓没有回答,疲惫的眼中满是苦意。他温柔地低头看了眼泛着蓝色光芒的寒醉,轻声道,齐楚,若是你在此……该有多好。
萧毓缓缓闭了闭眼,心想,其实也没什么,他原本就打算去南疆的,如今也不过换了个方式与齐楚相逢罢了。至于萧门,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几百年来它作的孽也够多了,自己已然尽力,若真的覆灭在历史尘烟之中,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这是一个被哀嚎与惨叫充满了整个天空的一晚。萧逸云与江小书从山上下来,每靠近一分,心里就不得不更惊寒一分。
到处都是横飞的尸首,脚下踩过的土壤甚至可以濡出鲜血,每一个阴暗的角落中藏着一头饥饿百年的恶灵,在一边啃食修士尸体,一边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们二人。
如此场景,被称为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江小书看得恶寒不已,同时他体内妖血也被这强烈的血腥味刺激得蠢蠢欲动,只有握紧萧逸云的手,靠他传来些许纯净的灵力才能强行震得灵台清明。
长情在萧逸云袖中难耐地低低浅吟,江小书奇怪道,“师父不动手吗?”
萧逸云微微摇头,带着他越上房梁,沉声道,“我们要先去一个地方。”
在沉灵湖西边位置,一直是萧门最为荒凉的地方,那里遍布的杂草几乎有半人高,入口的地方设着个十几米的铁筑高台,已经生满了锈迹,可一靠近,还是能够清楚的闻到那些多少年都无法散去的血腥味。
——这是萧门处死犯人的斩灵台。
深蓝色的天幕下,远处的嘶叫哀求若隐若现,这里仿佛被遗忘了,安静地被笼罩在一片漆黑的夜色里,只有几块从别处滚来的巨石隐在草丛里。
江小书被寒风吹得浑身发冷,不知道萧逸云放着千百门徒不救,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可见萧逸云冷峻的神色,他又不好擅自开口去问。
“走吧。”
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萧逸云握着江小书的手紧了紧,轻声道。
他们穿过满是杂草的荒芜野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