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为不比在场任何人差,包括那群老a。唯一缺少的只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袁朗终于等来第一个志愿者,却没有丝毫要对他另眼相看的意思,嘴中更是刻薄:“快淹死的时候记得扑腾两下,免得救生员找不着你。”
“不用你们救,淹死我愿意!”拓永刚豪气干云地扑在地上,任人捆绑。他嘴上嚣张,心里却并没有分毫低估这项测试的难度,一直默背着教官的手法。
捆扎完毕后,两个副教官抬起他,像荡秋千般前后一荡,随着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拓永刚被扔进了河中央。
吴哲不自禁得惊呼一声:“小心啊。” 袁朗看了他一眼,但没有扣分。
拓永刚在落水的一刹那扑腾了好几下,然后安静地沉了下去。
一,二,三……
吴哲在默默地数秒。一分二十九秒,是教官在地面上完成逃脱的时间,27号的憋气成绩则平均在3分钟左右。看似很充裕,其实不然。
憋气时人们一般都尽量保持静止不动,以降低耗氧。但此时拓永刚还要想办法解开并不熟悉的绳结,这种背缚甚至没办法让牙齿帮忙,复杂的肢体动作会提前消耗光他肺里的氧气。
两分钟过去了,河水在微风中轻摇波动,看不太出来底下藏了人。绳索有拇指粗,要想利用河底的石头磨断也不太容易。
根据吴哲的估算,此时该到27号的极限了,但教官们没有丝毫要插手的意思。
又是一分钟过去,这已经快逼近27正常状态下的最好成绩了,吴哲开始有些慌:“报告!是不是应该救援了?”
袁朗毫不犹豫:“再等等。”
吴哲急了:“你这是草菅人命!”
“你在指责我高估了你的朋友?”下午三点钟的阳光很暖,连恶人的声音都被熏得柔和了几分。
这样的袁朗让人很陌生,但吴哲现在没有心情去琢磨他。他被噎得语塞,只能继续数秒。
通常来说,溺水后2-3分钟内心脏就停了,5分钟后开始脑死亡。也就是说,就算27现在真的撑不住了,在两分钟之内救上来也是性命无忧。5分钟内救上来,有极大概率能活。超过5分钟就不好说了,因为脑部受损是不可逆的。纵然救活,只怕也废了。
三分钟半过去了,四分钟也过去了,始终没有人从水中冒头。岸上一片鸦雀无声,但人们眼中的担忧越来越浓。
一个副教官在袁朗的示意下,终于潜入水中,开始搜救。那教官刚刚入水,就见河底鱼跃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拓永刚一抹脸上的泥水,洋洋得意地冲岸边一个挥拳,笑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嚣张得甚至有些可爱。
“27,好样的!”激动的祝福声纷至沓来,学员中甚至还有人在鼓掌。
袁朗也笑了:“27,你是不是忘了今天的考试内容是什么?”
考试内容?所有人僵住。测试标准是到达一公里外指定逃脱地点,而非逃脱束缚。可是既然已经解放了双手双脚,再游个一公里又有什么难的呢?
拓永刚愣住,不是为了袁朗的这句话,而是他听到了95式突击步/枪子弹出膛的声响。
“突!”
子弹擦着他的耳朵,落到河对岸的树丛中。拓永刚慌不择路,钻进水里。
大家这才注意到,二十多个教官早已散开,抱着枪站在从落水处到逃脱地点的河岸两边,随意地走动着。
袁朗大声吩咐:“看到冒头的就放枪,冲着脑袋打,甭客气!”
靠,这还有没有人性啊!岸上的41名学员一片哗然。
本来水下解缚就够难的了,现在居然还要在枪林弹雨里游上一公里。这个距离脑袋上要是挨了一枪,纵然是空包弹,也要出人命的。
这是生怕死亡名额用不掉的节奏啊!
☆、蛟龙的传说
袁朗这时便不再管挣扎中的27号了:“下一个。”
一个又一个被扔下了水,有些人成功了,有些则被教官捞上来了。然后终于轮到吴哲。
“39出列!”
绑缚时要尽力挣扎,四肢努力保持一种似乎已无能为力,但实际上仍有缝隙的姿势。这样即使看起来被绑得很紧,也还有多余的空间可以转圜。
深呼吸三次以上,置换出全部的二氧化碳,让血液里的含氧量提高,这样可以闭气更久。
最后一口气,吸到八分足矣。肺部太满反而会造成身体过分紧张,更快得消耗能量。
入水,保持冷静,不要乱扑腾浪费体力。轻轻转动身体,保证触底时处于侧躺状态。
稳住,平常心。开始挣扎手脚,在寻到一点空隙后转动手腕寻找绳头。这并不容易,空隙很小,很难着力,手腕勒得生疼,不能呼吸更是会加重身体每一处的不适。
水下的世界并不很安静,水传播声音的速度甚至远远快于在空气里。吴哲仍然能听到岸上教官们走动的声音,说话的声音,树叶沙沙的响,风激起水波的潺潺声,甚至他觉得自己听到了鱼儿游动时的声音。但所有的声音都不再属于自己了,那都是别人的世界了。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吴哲很喜欢。
找到了,拽开它。所幸这只是活结。他开始蹬脚,奋力踢掉脚上的最后一点束缚。心脏的跳动已经开始加剧,缺氧的不适感也慢慢浮现。但双手腕依然缚紧在背后,一个死结。
继续解绳吗?
他想起蛟龙的传说。传说那里的特种兵能够在双手腕和双脚腕都困住的情况下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