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辗转于容齐等家族的千金之中,温然攀谈着,小心谨慎着……了解着情况,为即将到来的风雨作着万全之策;为免打草惊蛇,若有佳人娇莺燕语欲与之同游,他也不会拂了美人的面子……
对此,玉璟之表示:呸!
他仿佛被这大好春光醉了,也可能是被这剔透如琥珀的酒水醉了,他轻轻转动着,在桃花间隙遗落的日辉下,斑驳流光的玲珑杯,赏玩。
长长的鸦睫垂下,羊脂玉般的俊颜上落了阴影,他想:走了一个萧小姐还不够,潇洒!非得让爷把你身边的莺莺燕燕都揣走是不是?丹漱堇,你……不知好歹……
酒杯倏忽落在草坪上,酒水浸渍春袍。
玉璟之,便在一片桃花酒香中,乘着微风,睡着了。
日落月出,华灯初上,各家的小姐们在放完花灯后,便要展示才艺书画,轻歌曼舞……为这天下第一美的牡丹仙。
玉璟之独自走在街道上,凉风习习,此时是城里戒备最森严的时刻,索性让护卫各自散去,自己一人出来逛逛,买个糖人吃。
等到临近了摊位,又踯躅,觉得此事怕不合身份,犹豫间便倚在不远处的石桥栏杆上,假意在看花灯。
若问为何不让仆从出来替他买,玉公子答:要亲自挑样式。
桥上美人,夜风悄悄拨开了他的衣袖,露出的手腕为月色轻吻,仿若霜雪。
丹漱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月下美人观花影,美人观花,花观美人。
他走上前去,桥上人看着他,他忽然不知如何言语,眼光一瞥,道:“玉公子吃糖人么?”
话音未落,丹漱堇便感到一阵窒息的尴尬。
两两相觑,相觑无言。
他仿佛看见玉璟之用难以道明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瞬,便听清风送来了他的声音:“丹大侠……若实在想买,我也是却之不恭的。”
玉公子的话里……仿佛透着无奈?丹大侠心想。
丹漱堇本该一笑释之,毕竟一般这都是玩笑话,几分促狭。但他看着眼前人夜色里清邃如星的眼眸,就当真去买了,还问他要什么糖画的。
玉璟之悠悠走在他身后,说陪丹大侠挑挑。
仿若白日陪萧明阙挑胭脂一样。
夜色迷蒙,灯影如豆,玉璟之咬着糖人,惆怅这心上人大概八岁就知道拿糖人哄人了,而如今自己,竟然还要了……
丹大侠倚在桥栏边,看玉璟之吃糖人,不知怎么的,看那不似人间有的佳公子,吃糖人,他买的糖人,心里就那么熨帖舒服……他想了想,在静谧的夜风里轻声交代了自己一天的成果:“牡丹仙……大概是要落在白家小姐的头上了。”
那凭栏的翩翩公子淡淡应了声,丹大侠些微……说不出的滋味。
……都吃他的糖人了。
不多时,丹大侠便被白家的小公子叫走了。
在夜市最热闹的时候,吃完了糖人,又在桥上吹了会杏花微雨风的玉璟之,才向庙会走去。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凤箫声动,一夜鱼龙舞。
玉璟之正待看清台上人是何模样,俄而大风骤起,灯笼摇晃,异香漫夜。
惊呼乍起。
当然,那惊呼声不是他的,那不符合他的身份。虽然他是当事人。
玉璟之感到身上一沉,腰间一紧便被人带起飞在夜空中。透过那人衣袖的空隙,他看见远处丹大侠身边,正欲送出玉佩却被打断的白家小公子......手里的南红明玉。
风太大了,他想,等我回来就把那白三郎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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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这了,今天爆字数~美人晚上切记不可单独出门,玉公子这天下第一美是坐实了~
3、遇狐
玉璟之在此之前,是没怎么听说过cǎi_huā大盗这么一个人的,或许在青榭画台、楚楼莺馆,为那些伶人作词赋诗的时候,也听过一点风声,毕竟坊间话本里,常有梁上君子与落魄佳人的传说,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在夜里悄悄掀起房瓦,屋内雾气袅袅,美人正在沐浴。
但玉璟之对此不上心,便是听了也忘了。他认为这类做派,上不得台面。
同是招惹情债,引风抟浪,那丹大侠广施恩义,偏偏行的端坐得直,五美欲以身相许而不得,使得无数佳人魂牵梦绕……算是上乘;而那cǎi_huā之流,急于求成,焚琴煮鹤,不愿徐徐图之,轻薄一番便没了踪影,倒贴不说,还让名媛千金夜夜咬牙暗恨在心,只能整日东躲西藏,下下乘!
至于玉公子本身,不必见其人,仅闻其名声,便已是夺人心神,更非那般旁末之徒可与同论。
玉璟之是被饿醒的,腹内如同火烧,容不得他不醒。
他有点忐忑,毕竟像他这般身份特殊的人,一朝被掳走,总不免有其他意图的可能,譬如美人……旧人……要借此见他。
……哪怕掳人的是个cǎi_huā贼。
甫一睁眼,耳畔便传来一声——
“美人儿我们快来睡个觉吧!”
“.…..”
玉璟之懵了,如此直白粗暴,让他感到有点猜不透江湖的套路。
他看了那人一眼,一愣。
【芙蓉玉面,俊俏郎君,fēng_liú浪子,如是梁上潇洒】
玉璟之表示,所谓坊间传说……他是再也不信了的。
他移开视线,不忍再看第二眼,心说难怪只能出来cǎi_huā用强……
此前,不愿徐徐图之焚琴煮鹤之语……是我污蔑阁下,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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