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勇找到义哥,苦着脸将昨天回府发生的事说了。
义哥听后,看了大勇一眼,冷笑道:“借用他的名义又怎么啦!?你回去告诉程大老爷,他冤枉我,挑断我手筋的事,我还没找他算帐!昨日之事,只是利息,迟早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找他还!要我回去跪地认错,没门儿,不过是要我先服软摆了!告诉他,我不服!要我认错,除非程大老爷亲自驾马车来我大仓库,他先服软,我便道歉……”
大勇:“……”
程卫听到大勇的传话,半晌不语,良久后,叹道:“摆了,派你每天去盯住他,绝不准再打我旗号办事,发生的任何事都要回报!”再瞪着他:“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大勇:“……”
……
且说义哥带领五十余残废乞丐回到大仓库,特意召来所有人开大会。
“孩儿们,你们看到这些乞丐,其实与我们一样,都是匈奴与汉人的混血后代,从出生起,就被打上二等贱民的标志。十多年前,我刚到长安城,而他们,就是当年与我一起逃难的小伙伴。现在我将他们都找齐,就为了大家一起生活,只有我们都团结,才不受人欺负。以后我这大仓库,专门收留过不下去的族人,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一百来个孩子听得直流泪。
义哥又道:“不能一辈子乞讨,我们要过得像一个人,我教大家学手艺,是教大家一个生存的技能。现在我规定,每两个人,照顾一个残疾人,负责教他们手艺,让他们不再做乞丐,做自食其力的人。”
乞丐们大多体虚,常年乞讨生活,养成了极为听话的温顺性格,不管谁做他们的主人,都很听话。
百来孩子以义哥马首示瞻,只要义哥吩咐的,都要听从,现在每两人分摊照顾一位乞丐,生活倒也能继续下去,只是负担重了些,不但要替人除虱子,还要替人清洗身体,换干净衣裳。
折腾七八日,乞丐们每日有热粥喝,有人手把手教他们编草鞋,有自己的床铺睡觉,渐渐,都露出微笑,他们不再唤义哥“主人”,而跟着孩子们一起喊“义老大”。
刘三是这群残疾人之首,因为此次众人获救是他提供了情报。
残疾人经过十多天的培训,已能上手编鞋,渐渐熟练后,能将草挫成绳,再将草绳编成草鞋,有人专负责挫草绳,有人专负责编草鞋。
刘三和几个嗓音好的,常在工作时唱歌,能在劳作之余舒缓放松一下,也有特别的乐趣。
大勇每日都来查视,好像这之后,义哥都很规矩,老实地待在大仓库指挥工作。
义哥还是很忙的,手下的工人增加了五十个,虽然产量低,但总算能干活儿了,有产出就有收入,日子会渐渐过好的。
又过了俩月,残疾们已经完全融入新生活,对未来的生活也有了期盼。
生活还在继续!
因为狗尾巷被腾空,居住在里面的异族混血都搬离,分散到长安城各处,大家已失去联系很久了。
二胡子现在是胡人帮的老大,当初大胡子因为对抗官府,拒绝搬离狗尾巷,而被斩首,现在胡人帮推举二胡子做老大。
那日,义哥正在研究如何继续扩大经营,就听有人来报,说二胡子来了。
来之前,二胡子已经打听清楚,知道现在匈奴帮新老大是义哥。
二胡子抱拳敬他:“义老大,我们胡人帮向您请安了!!”一开口,就是十分的客气。
义哥不知他的来意。
二胡子的来意很明确,想来义哥这里租一间仓库,近期长安城很多富人都倒了,他们原本还能在这些富人手下接些零散活计,现在都丢了生计,活不下去了。
平民汉人都在大量失业,他们这些二等贱民,自然是第一个丢工作的,他们想来义哥这里租房住。
义哥微笑着拒绝了。
二胡子好话说了一萝框,说决不会添麻烦,他们平均年龄才二十四岁,大多身强力壮,租一间仓库集体住是为了拉低居住成本。
义哥还是拒绝了。
……
程卫听到大勇的汇报,总算面露满意之色:“不能让胡人住进去!他那地方住了一百五六十个匈奴混血,已经很挤了。”
大勇将这话讲给义哥听了,义哥只是沉默不语。
过了些时候,渐渐有些匈奴遗民家庭来找义哥,都是请求要租房收留的。
这些人大多是狗尾巷的老邻居,曾经有地契的,都没得到官府的补偿金,被迫到处搬家。
近日长安城又涌入一大波流民,到处发生抢占位置的事情,房租更是飞涨,他们不得不放弃以前租居的小屋,加入流民的范围。
他们听胡人说城郊大仓库,住的全是匈奴遗民,就自发的前来,其实他们也没什么钱,不求整租,只求租一张能睡觉的床即可。
义哥对登门求租床位的老邻居基本是来者不拒,不到十日,收留了拖家带口的近两百人。
老邻居住进来,都是男女分开居住,十岁以下的男童可以跟着母亲住女房仓库,每人只有一间床位,架子床有四层,一排通铺能睡四十余人,搭了四层,每间仓库共能居住一百六十人。
新入住的都跟着喊他“义老大”。
每层架子床都有负责人,要检查清洁卫生情况,要负责寻视火灾隐患,生病要汇报。
老邻居里有些能人异士,有医者,有曾经的药房伙计,一般小病都能应付。
二胡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