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老管家笑着在前面引路,傅修齐便跟在后面,顺便出声关心了一些谢首辅以及谢夫人近来的身体,又把自己给谢夫人这位师母准备的礼物给拿出来,口上说的是:“前不久师母不是我弄得桂花露香的很吗?我回去理了理又寻了几瓶出来,正好顺路送过来。”又道,“对了,还有一罐的桂花酱,也是我去岁秋天叫人采桂花现制的——把桂花洗净晾干,先用淡盐水腌了一刻钟,然后一层桂花再加一层蜂蜜这样铺在瓶子里.......做点心时往里加一些桂花酱,又甜又香的。便是拿来泡茶也是好的.......”
谢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但也还保留着一些才女特有的诗情画意,平日里也爱在家弄些花花草草,故而她是真心喜欢傅修齐做的这些小东西。最要紧的是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谢夫人收起来也没什么心里负担,只当是丈夫学生的一点心意,用着倍觉妥帖。
收了小礼物,再看看傅修齐那赏心悦目的脸,便是谢夫人这样矜持端重的性子,平日里也喜欢傅修齐喜欢得紧,将人当做子侄辈看待。
老管家闻言连忙接了下来,令人送去后院给谢夫人,口上道:“傅少爷这一来,夫人那里必是要高兴的,指不定今儿便要亲自下厨了。”
两人正说着话,傅修齐目光一转忽而便瞥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隐约觉得不对,偏偏一时又想不起自己先前在何处看这人。
老管家很快便注意到了傅修齐的目光,他顺着傅修齐的目光看了过去,见着那人离开的背影,一时间也有些奇怪。
傅修齐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就是觉得那人看着有点眼熟。”偏又一时想不起来眼熟在哪里。
老管家想了想,还是先与傅修齐说了:“那是于家的管事——于次辅遣他过来给老爷送些东西。”
正好,偏厅到了,老管家也没再继续眼下的这个话题,而是忙不迭的叫人端了热茶与热点心来。他这个年纪,自然很是喜欢年轻的小辈,偏偏谢首辅几个儿孙皆是不在京里,故而见着傅修齐也喜得很,难免便多絮叨了些:“傅少爷上回还说海棠糕做的不错,正好厨上今天还有一些,我便叫端上来了,赶紧趁热多吃些,尝尝味道可好......”说着,他的目光在傅修齐那张俊美出奇的面上一掠,多少有些惋惜的意味,“我早便说了,少爷你还是太瘦了些,要是再圆润些,还能更好看。“
傅修齐对于这种老年人的审美并没有意见,当然也没有照做的意思。他与老管家笑了笑,伸手端起自己更前的茶盏,温声说道:“我便坐这等一会儿。你若有事,便先忙去?”
傅修齐也不算是外人,老管家也不与他客套,絮絮叮咛了几句后便自去忙了。
老管家去后,傅修齐一个人坐着,一边喝茶一边吃着海棠糕,心里则仍旧琢磨着适才在庭中看见的那个人,总觉得那人眼熟。修长白皙的长指在木案上轻轻叩了叩,他竭力回忆着细节——他的记忆力确实十分不错,现在他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就说明自己和这人没有正式见过面,应该是无意间瞥见的........
过了片刻,他才终于想起了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对方眼熟。
先前,安和公主私下买通北蛮使臣的女奴来给姬月白送信,对方自然进不了宫便依照之前安和公主的叮咛去寻了傅修齐转交信件。傅修齐自然不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尤其是那封信还是写给姬月白的。所以,他面上收了信,私下里却还是令人悄悄尾随在那送信女奴的身后,直到确定对方的身份确实是北蛮使臣带来的女奴。后来,他还在北蛮使臣出门前“凑巧路过”了一回,确定那位使臣不认识自己,传递信件这种事确实不是对方背后主谋。
他“凑巧路过”的那一次,选的是北蛮使臣下榻的馆外,也就是在那里他见到了作为路人的那个人。当然,他的路过不是凑巧,对方的路过或许也是另有原因.......
想到这里,傅修齐心头一动,已有几分怀疑,只是不敢再往深处想。
这样等了将近两刻钟的时候,老管家终于匆匆赶过来,请傅修齐去谢首辅的书房说话。
傅修齐便压了压心里的各种想法,起身去了书房。
谢首辅这个做先生的显然已经得了傅修齐要跟着太子一起去江南的事情,如今见着人进来便笑着与他点了点头道:“出去走走也好,翰林院虽是安逸清闲但到底还是少了机会。你现今还年轻,正该多见见世面,做点儿实事。”
傅修齐原也是要来谢首辅这里问问情况的,态度自是端正得很,点点头便开口问道:“我亦是这样想的。只是这还是我头一回出京,着实时没有经验,这才想着来来问一问先生,可有什么教我的?”
既然傅修齐问了,谢首辅这做先生的倒也不吝多说几句,沉吟着往下道:“自从当年你提了束水冲沙法还有滚水坝之后,工部在治水这里也是尽了心的。所以,这几年水患也少了许多........这次南边上来的折子上说的灾情也并不严重,粮米的话从周边县府调运也是来得及。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