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使了自己身边的人去问问出了什么事。
小厮跑着打听了一通,回来时却是支支吾吾的模样:“前院来了些贺喜送礼的人.......”
傅景轩听了却觉奇怪,心头一突,追问道:“这没年没节的,贺什么喜,送什么礼?”
小厮听他问起却是身上微颤,忍不住悄悄抬眼去看傅景轩的神色,嘴上则是小心的道:“是贺二少爷登科之喜。”
傅景轩脸色一变,手指用力抓着被角,指尖深深嵌进去,因为用力过度,指关节亦是跟着泛起青色。他紧紧的盯着面前回话的小厮,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句:“他中进士了?”
小厮被傅景轩钉子般的眼神吓得哆嗦,颤声应道:“是,是中了。”
傅景轩病中略显苍白的脸庞跟着泛起病态的红潮。他咬紧牙关,怒极反笑,扬声道:“好,好!这贱种倒是有些运气!”说着又厉声追问道,“是第几名?”
小厮更是抖如筛糠,连话都不大敢说了:“回,回世子的话,二少爷他中,中了探花........”
“探花?!”傅景轩眸中掠过一丝厉色,有嫉妒有刻毒有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只觉得胸口闷闷的,越来越痛,面上浮出两团红潮,忽而口中腥甜,一时禁不住竟是吐出一口血来。
傅景轩瞪大眼睛看着床榻上那如落梅一般的深红血迹,羞恨交加,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便厥了过去。
一时间,左右服侍之人皆是吓得慌了神,那回话的小厮更是膝盖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吓得浑身哆嗦,心里暗道:完了,世子气成这样,夫人那里必是不会饶了他的,他完了,肯定要完了......
此时,许氏正耐着性子在前厅招待客人——若依她心情,这些为着傅修齐而来的人自然是一个都不想理会,可这些人里头总有一些是她推拒不得的,此时也只得勉强挤出笑容来,小心招待着。
当然,许氏素厌傅修齐,恨不得叫这人一辈子都得不了意,自然也是不愿意叫傅修齐这个庶子得娶高门贵女。所以,若来人提起婚事,许氏便会强作笑容,捏着帕子,低声说道:“那孩子也是有些个运道,少时得了二公主的青眼,竟是入宫做了伴读。我倒是常听他说起他与两位公主的事情......”言语之间倒是隐隐约约的暗示了一下傅修齐和两位公主的关系。
来人果是微微有些迟疑:今上统共只两个女儿,皆是爱如宝珠,而这两位公主如今也都快到了选驸马的年纪,若说看中了傅修齐也的确有可能.......
许氏见对方信了几分,又故作为难模样,轻声道,“我虽是做母亲的,只他这婚事怕也做不得主。”
反正,许氏现下已是打定了主意要拿两位公主做幌子给傅修齐拒婚。若传出去,叫宫里两位公主恼羞成怒,责怪下来,她便把这事推到傅修齐身上,就说都是傅修齐轻狂孟浪,故意编话欺瞒误导她——反正,宫里还有许贵妃呢,她总不会有事的。
来人便是再位高再权重倒也不好和皇帝的女儿抢男人,自然只得暂止了心思。
许氏眼珠子一转,便又说起自家儿子傅景轩来。
虽然傅景轩比不得傅修齐少年登科,得中探花,但傅景轩他是平阳侯世子,出身上便胜了傅修齐许多。论起关系,傅景轩有个贵妃姨妈,皇子表哥,还给皇子做伴读,现下也有秀才功名,在一众权贵人家里已经是十分出众的人物了。
来人听着果是有些意动,只是前头有傅修齐这样美貌才高的探花郎在,再考虑起傅景轩来便总觉得差了些味道,好似将就一般.......
许氏却是看出对方意动,面上笑意越深,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就在此时,厅外却有人慌忙跑了进来,急急的禀道:“夫人,世子他晕过去了!”
许氏闻声立时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本还有几分柔和笑意的面容已彻底冷了下来,厉声道:“怎么回事?请太医了没有?”
不等下人回话,许氏自己便反应过来,想着儿子自去岁秋闱起便一直病着,如今怕又是得了傅修齐那庶孽得中探花的消息......想到这里,许氏越发心疼起了儿子,也顾不得招待客人,转头便与来人道:“家里后院还有事,我这儿倒是不好多留人。”
“无事,我也是时候要告辞了。”那来人本是想着来问傅修齐的亲事,既是被许氏婉拒便也没了留下的心情,如今又听说傅景轩晕倒,心里不免嘀咕:这平阳侯世子的身体也太弱了,看样子就是个面上光,底下草包!若是要选女婿可不能选这样体弱的,要不然自家女儿岂不成了寡妇?幸亏今日多留了一会儿,要不然岂不就受了许氏诓骗?
许氏心里惦记着儿子,送了贵客离开后便火急火燎的回去看儿子。眼见着儿子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她这做母亲的自是心如刀割,泪水更是如滚瓜一般的往下掉,一时悔恨自己当年没能狠心解决了傅修齐这个庶孽;一时又觉老天无眼,自家儿子四岁启蒙,这些年来刻苦用功,怎的还比不上傅修齐这十岁才读四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