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便是姬月白。
张淑妃眼睁睁的看着侄女被几个太监送走,心疼的不得了,正是气苦的时候。
伺候张瑶琴的宫人翡色定了定神,小步上前来,低声与张淑妃请示道:“娘娘,张姑娘的东西,是不是也要理一理?”
张淑妃正是心痛侄女时,眼见着侄女前脚才走,后脚便有人要收拾侄女东西,更是恼火:“怎么的,我这做姑母的,给侄女儿留些东西也不行了?”又冷声吩咐道,“你们也紧着点心,把东西好好收着,待得日后我再接了瑶琴来,自是还会用到的。”
翡色等的便是这一句,只是眼下却还是故作惶恐的请示道:“那,先时二公主管张姑娘要的东西.......”她生得清秀温柔,垂首时别有几分羞怯柔软的意味,看着倒是个老实敦厚的。
张淑妃瞧着也不是个事儿,便问:“皎皎?她管瑶琴要什么了?”
翡色便将先前姬月白令人送来的单子递给张淑妃:“这是二公主叫人送来的单子。”
这单子上林林总总都是姬月白曾经送给张瑶琴的,张瑶琴有意收买人心,也拿了些许的东西赏给左右宫人,所以眼下姬月白往回要东西,翡色等人自然是不乐意的。
张淑妃接了单子看了几眼,不由蹙眉:皎皎也实在是太小心眼了,东西这都送出手了怎么还往回要?连匹布都要记上,真是.......张淑妃素来不爱理会这些俗物,看了几眼便觉头疼,索性把单子丢回话,你们怎的还当真了,不必理她。”
翡色暗暗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是小心的:“可,二公主哪里.....”
“我自会说她。”张淑妃摆摆手,转头便要去寻姬月白——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问题肯定是出在姬月白落水这事上,想要把张瑶琴接回宫,肯定还是要从姬月白身上下手。
其实,张瑶琴这事,张淑妃也是想好好的与女儿说说的,可待她入了内殿,见着正安安稳稳用着晚膳的姬月白时,心里的火又压不住了:她怎么生出这么个小心眼且又无情无义的女儿——送了人的东西要往回要不说,亲表姐出了事竟也吃得下饭!
一念及此,张淑妃脸色便再好不了,冷哼了一声:“你倒是好胃口!”
“母妃来了?”姬月白似是才发现张淑妃,连忙放下筷子,起身见礼,然后又与张淑妃笑了笑,一派天真的道,“心情好,自然胃口也好。”
张淑妃本就正在气火上,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更是觉得刺眼,只觉得胸口那团火一下子便窜了起来,额角一抽一抽的疼。她的语气也越发不善:“怎么,你表姐走了,现下你心情很好?”
姬月白却是笑盈盈的,白嫩的颊边梨涡深深。
她似松了一口气,语气也都跟着轻快起来,好似泠泠作响的清溪水:“是啊,表姐总算能走了.......她总在宫里,外祖母还有舅舅他们心里必是惦记着很。现下,表姐回了成国公府,一家团聚,岂不更好?”
张淑妃成日里“一家人”长“一家人”短,姬月白索性便拿“一家团聚”来堵她。更何况,张瑶琴和成国公府那一家子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啊。
张淑妃被姬月白堵得险些噎住,一时也寻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冷笑:“到了如今,你还要与我扯这些瞎话?!”她说着说着,气火上来,便口不择言的道,“你这没心肝的!瑶琴事事都依着你,处处都让着你,你竟还容不下她,使坏赶她走!我,我怎的养出你这样心窄的女儿!”
张淑妃平日里总爱作仙子模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此时,她显然是动了真怒,晶玉般透白的面庞也泛出些许胭脂似的薄红,越发显得容色艳艳,好似火光映在冰壁上,无比绮丽。
姬月白欣赏着张淑妃气急败坏的模样,脸上的笑容也不觉显出几分讥诮来,只语声清淡:“母妃说笑了——我堂堂公主,作什么容不下一个臣女?”
张淑妃本就已经气急,被姬月白这么含讥带讽的反问了一句,一时气火攻心,这便扬起手要往下打。
只听“啪”的一声,她扬起的手掌正好落在姬月白脸上。
她竟是打了姬月白一巴掌。
姬月白仰着头,十分配合的接了这一巴掌。
因她年纪小,肌肤白如细雪,格外娇嫩,张淑妃这一巴掌固然没用全力可依旧叫她半边脸都红肿起来,掌印清晰,尤为可怖。
然而,姬月白却如清风拂面,恍若无动于衷,反抬眼去看张淑妃。
她半仰着头,鸦青色的碎发随之滑落肩头,显得玉白的脖颈尤其纤细,好似一掐就折的花枝。只见她用那清凌凌的黑眸看着张淑妃,贝齿咬着唇,轻之又轻的问了一句:“母妃可是消气了?”
张淑妃撞见她那目光,打人的细白指尖不觉瑟缩了一下,随即又色厉内茬的道:“总之,明天你就去和你父皇说清楚!求他收回口谕。”
姬月白很干脆也很冷淡,只清脆脆的两个字:“我不。”
张淑妃差点没忍住又要与她动手。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