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景琛沉吟片刻,道,“我觉得啊,可能就没有什么金贵相公,只有那个疯子,或者说,两个根本是同一个人。”
邹静恒一听就笑了:“你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
“嘿嘿,只是有这种感觉。”景琛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盘算起来,问道,“阿恒,你四叔公养了许多侍人么?”
“不清楚,我极少去四叔公那里,太|祖|爷爷觉得不干净,不允许。”
“那应该就是了。”景琛飞快地计较了一番,对那个四叔公更感兴趣了,笑眯眯地说道,“阿恒,你想不想去探个究竟?”
“嗯?怎么说?”
“来,我说与你听。”景琛笑着伸出手,勾住人的脖子就往下拉,邹静恒一愣,僵着身子不动,景琛没反应过来,呆呆地说道:“你靠近点儿啊!”
“我——”
“你们做什么?”一声大喝吓得景琛哆嗦了一下,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正好是个瘦削的中年人。
“白|日|宣|淫,对得起列祖列宗吗?”那个中年人吹胡子瞪眼的,景琛忽然就笑了,这种阵仗他可见过了,哪里有怕的道理?想着,就又抱紧了些,笑道:“我们正经说话呢,倒是这位先生你在祠堂喧哗,可比我们没礼貌多了!”
“父亲。”邹静恒轻唤,景琛吓了一跳,小声道:“我的天,这是你爹啊?我还以为你四叔公呢!”要说这父子俩长得也不像,邹静恒温和雅致,眼前那个中年人一双鹰眼,浓眉厚唇,怎么看都严厉,再说了,那些吃饭的大哥们不都说邹静恒的父亲是个懦弱的主么,这模样,说话稍微大点声,都能唬住人吧?
“还不滚下来!”那人又喝了一声,明显是冲景琛的,那景二公子是谁,这会儿怎么能怂,反而抱着人笑道:“哪里是滚下来,我可正儿八经地抱着呢,要说也是松开手!”
“你别胡闹,松开。”邹静恒看了眼自己的父亲,便去哄景琛,对方这才好好站起身来。
“给我过来!”
景琛吐吐舌头,邹静恒不动声色,拉着人就走。邹孝容快步走在前头,待距离稍微拉大些,李瑭突然从一旁偷溜出来,躲在两人身后,问道:“公子,要不要我去找太|祖|公?”
“你少添乱,躲躲好,不要惊动太|祖|爷爷。”邹静恒低喝,李瑭不满,踹了一脚景琛:“都怪你!”
“怪我什么?”景琛被踹,也不恼,反而安慰起来,“你放心,我肯定有主意,相信我就好。”
“信你个大头鬼!”
许是声音大了些,惹得前面的人回了身:“你们吵吵嚷嚷做什么,快给我过来!”
景琛轻笑:“你父亲骂起人来也是斯文,要我爹,早一拳头呼上来了。”
“父亲极少生气,从来都这样,不管好的坏的,能忍的,不能忍的,通通都可以接受,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割舍。”邹静恒的眼神忽然冷下来,透着悲哀,“就算是现在这样,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可能我四叔公正等着我们,也可能是我母亲的意思,总之,呵,也就那样吧。”
景琛听着这些话,刹那间有点明白邹静恒艳羡的心情,他悄悄握住那人的手,笑道:“没关系,以后啊,你可以往我家多走走,我家人都挺喜欢你的。”
“说笑了。”邹静恒似乎并没有往心里去,李瑭撇撇嘴,不知该如何接话,决定再看看,情况不对他还可以搬救兵嘛!
第20章小无赖
二人跟着邹孝容一路走到大堂,里头分外冷清,只朝东的那位子上坐了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兀自喝着茶,见人来也没动作,摆足了架子。景琛偷笑,微微摇头,邹静恒拉了拉他,示意他小心些。
“四叔。”邹孝容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恒儿来了。”
“四叔公。”邹静恒也上前,与他父亲并排站在一起,景琛不由地想起小时候做错事,与卫冉一同等着夫子教训的模样,心里又好笑又好气。
“免了,坐吧。”
慵懒低沉的声音,很明显在克制自己的怒气,景琛勾勾嘴角,将手背了过去。
“那边那个孩子,也坐吧。”
戏谑的,不屑的,矛头直指,景琛不恼,却也不动,只是安静地站着。
“阿——”邹静恒出声要唤他,却被那个四叔公打断:“怎么,不肯给我这个长辈面子?”
“前辈言重了,我先前不小心出手伤了人,心怀愧疚,不敢坐。”说罢,景琛还装模作样地朝着他做了个揖。
邹庭秋一听,冷笑连连:“是真心不敢坐,还是想拂了我的面子,这里的人都清楚。落座吧,为你好,也顾着我这位小侄孙不是?”
景琛抬眼看了看那位,又偷瞄了眼邹静恒,对方脸色并不好看,便道:“既是如此,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他就径直坐到了朝西那张椅子上,与邹庭秋面对面。两人相视了几眼,景琛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邹庭秋被这笑声挑起了兴趣,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朝气蓬勃,甚至有点单纯可爱,有意思,有意思。
“没什么。”景琛摇摇头,“我见前辈生的清俊,心里觉得亲切罢了。”
“哦?”邹庭秋笑眯眯地押了一口茶,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倒有几分慈祥的样子。
“目有九天星辰,面若三春白雪,唇含朱砂眉似画。”景琛靠在椅背上,歪了歪脑袋,仿佛在自言自语,“大概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