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柱支撑的大殿穹顶之下,依层级排列层叠的那些宽阔梯台上,就座的人皆是目光或震惊或复杂地看着两人坐下的位置。
大殿中时不时有低低的议论声响起来。
所幸这尴尬气氛并没有持续得太久,大约半炷香的工夫之后,云起和苏叶子原本注意到的最后一个台阶旁的桌案后,一道人影慢慢浮现。
紫袍紫眸的男子脸上笑意依旧温润和熙,他先向着台上两人稍稍躬身,作礼,“两位久等了。”然后又转向大殿之中,太行城城主稍一拱手,“诸位同僚也久等了。”
殿下众人笑呵呵地还礼应声。
一身紫袍的青年男子又与众人客套了几句,才抬头扬声——
“开宴!”
恢弘的礼乐声在大殿内骤然奏响。
随着乐声,如蝶穿云的薄衫舞姬从殿门外聘聘婷婷地步入殿中,所至之处香风氤氲,引人迷醉。而那薄纱之下随着乐声起摆摇动而若隐若现的曼妙胴体,还有裸露在外如同水蛇般缓缓扭动的柔韧腰身,妖艳漂亮的眉眼鼻唇,叫人血脉贲张的诱人线条……这一切就更是勾得殿中众人一时连眼睛都移不开去。
渐行渐近,艳美的舞姬们已经扭动着身体舞上了大殿中间的金色阶梯上,她们带着魅惑的笑容和秋波般的眼神,拖着薄纱从两旁为她们迷醉颠倒的男子们身旁流连,而后掠过;她们所经之处,香风弥漫,太行帮的骨干们看起来皆是神魂颠倒,有几个定力差的,更是直接将撩拨自己的舞姬拉入怀里亲热起来。
而其余顺利从被她们迷魅得茶饭不思的男人间穿过的舞姬们,则是一路迤逦行来,一直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舞姬们心有灵犀似的从中间分开,有左有右地向着两张桌案分绕,然后各自将桌案后的金镶玉宽榻上的人环绕其间。
从舞姬们一进殿门开始就生出点不祥预感来的苏叶子眉头微拧,这对他来说有些刺鼻了的香气,实在让他不很喜欢……而且不知为何,他似乎从这些妖艳舞姬的身上,闻出一种淡淡的花的馨香来。
“这太行城的迎客之道,可真是让人意外啊。”
隔着两拨艳美裸露的舞姬,苏叶子眼不见心不烦地阖了双眼,给旁边的云起神识传音。
——他看得分明,这些舞姬走过了长长的大殿阶梯,分明就是冲着他们两个来的。
只不过片刻之后,苏叶子就疑惑地睁开了眼,侧眸往云起的方向看去——云起并没有对他的话音做出任何回应。
而这一眼刚落下,苏叶子的脸色就黑下来了。
只见一名领舞的舞姬穿着薄薄的黑纱,正伸手环着云起的脖颈,上身贴在云起的身侧,翩跹暧昧地扭动着身体,另一只手则是扶在云起的身前,露骨动情地在其上抚摸。
而云起竟然也没有做出任何抗拒的动作,反是微微阖眼,神色放松沉醉地任那舞姬贴身热辣地舞动着。
“……”苏叶子脑海里有什么讯息飞快地掠了过去,等他再闻见鼻翼间若有若无的花香,心里立时一惊,那个萦绕过脑海的名字终于脱口而出——“魔域迷情花?!”
“苏长老果然……见多识广。”斜下方距离他们最近的桌案后,紫袍男子轻声笑道,“夜宴之时,若是少了助兴的东西,岂不无趣?只是……”紫袍男子抬眸,饶有兴趣地望着苏叶子,眼底寒光微动,“迷情花的魅惑神思,除非已提前服下解惑之药,再或者……非灵肉之躯,否则即便混沌境巅峰,也难蔽其效——那苏长老您,属于哪一种情况?”
苏叶子闻言眸色一冷,只是此时却顾不得和对方计较,脸上表情发寒:“把解惑之物给云起!”
听了苏叶子的要求,紫袍男子着实一愣,然后笑道:“苏长老,你们檀宗又不是菩提寺,更没有什么断情了欲的要求——难不成拜在您寒琼峰下,连弟子欢爱,做师父的都要插上一手?”
苏叶子面色愈冷,一字一顿:“我叫你给他解药。”
紫袍男子慨然一笑:“抱歉,苏长老,迷情花只可在吸入之前防蔽,一旦吸入之后,并无解药,只能遵天道,自行排解。”
“……”
神识察觉一旁云起也已经忘情地抚摸上了那舞姬的腰身,苏叶子眸光沉冷至了极致,“遵天道”是什么该死的意思,他自然猜得到。
“啊——!”
仍在面前扭动腰身的舞姬被苏叶子冷着面色一把拂到了一旁,他霍然起身,周身气势暴涨。
而与此同时,殿下包括之前几个已经抱着舞姬亲热起来的,都甩开了怀里的舞姬,神色肃然地和其他人一齐站起。
看到这里,苏叶子哪里还会不明白今晚所谓夜宴就是给他们设下的一个局?
只不过自己没有中迷情花的蛊惑,成了这个局里的唯一一个意外而已。
“……城主难道觉得,就凭你和这些人,就能拦得住我?”
听出苏叶子声音里山雨欲来的暴怒之意,紫袍男子头疼地敲了敲额角,“苏长老,在传言里,您可不是这么不开明的人啊?”说着话,他瞥了一眼和意识沉迷的云起已经抱在一起的黑纱舞姬,“不如您先请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自然把您的高徒完好无损地送回去?——迷情花的蛊惑不解开,您就算强行带他离开,也没用不是?”
苏叶子眼瞳一沉,手上须弥戒一闪,一把长剑横于手中。
紫袍男子面上仍笑,眼底起了提防之意。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