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信仰焚尽企望
禁锢成不死不灭的枷锁
行至末路而放手
是我,最后的温柔
直至生生死死
看尽红尘俗世,多情又奈何
这世上唯我一人
懂你寂寞……”
这世界上最值得庆幸的事情,莫过于我爱着你,而你也懂得我。
还记得那年初春,外表呆萌的少年冒冒失失闯进了自己的视线,从此他的生活多了一抹难以忽略的亮色。
抢走他看上的女人还装出无辜神情,在酒吧里胆大包天公然挑衅,夜深人静二人独处的时候在客厅载歌载舞,糊里糊涂发错信息约他见面却死不承认……这些全是只有祁白才能做出的荒唐事情。
然而也只有祁白会不计后果地将受伤的他救回家去,会躺在他身边陪他熬过漫长的黑夜,会为了他的安危不管不顾地并肩作战,会在仅剩下一条手臂的时候也给予他温暖的拥抱……
彼时怎么就能想到会爱了呢?直爱到死心塌地万劫不复。
现在记起这些,恍如隔世。
回忆最残忍,却也最温情,它会勾起灵魂深处对那个人的所有思念,它能将爱人的名字永久镌刻在心底,任凭时光匆匆也无法抹去。
我爱的那个人有着盖住额头的柔软短发,有着新月般弯弯的眼睛,还有着这世上最干净纯粹的笑容。
我的小白,我的小太阳。
磁带中的歌曲还在继续播放,仿佛祁白坐在面前,微笑着在叙述两个人从前相识的故事。伤口撕裂般地疼痛着,楚霁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靠着墙壁,任由眼泪无声无息顺脸颊滑落。
往昔往矣。
……当又一个黎明到来的时候,替天和烈焰的联合队伍终于攻进了无极总部,这次的行动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因为总部的所有成员都已经在楚霁的授意下各自逃命去了。
对方迅速占领了无极总部,随后便开始在大楼的范围内挨个屋子搜查。
脚步声已隐隐接近,在尽头的房间中,一身白色正装的楚霁,将怀中刻有祁白名字的骨灰盒,动作轻缓地放在面前桌上。
“小白,我们就要见面了,你开不开心?”
照片上祁白的笑容依旧灿烂,像是无声应答。
楚霁俯下身去,温柔地亲吻那张黑白遗像。
然后他抬起右手,平静从容地按下了旁边遥控器的按钮。
事先布置在全楼各个角落的□□依次轰响,仿佛来自世界末日般的震动瞬间掀起滚滚热浪,从底层开始直到迅速席卷了整栋总部大楼,火焰连天,很多人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炸成了碎片。
燃烧,毁灭,这就是他给予无极的结局,也是为自己选择的最好归宿。
死亡步步临近,他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欢愉。
那些爱过、笑过、流淌在血液中无法割舍的记忆,在生与死的面前,也不会褪色消失。
无论有没有下一世,此生刻在灵魂的烙印,永不泯灭。
楚霁眯起眼睛,看到在熊熊火光中,祁白正微笑着朝自己走来,眸色温暖,一如曾经。
他笑着,向对方伸出手去。
“来,小白,我们回家。”
直到二十年后,提起当初那场黑白纷争,许多知情人仍会报以无奈笑意亦或是遗憾叹息,仿佛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诠释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烈焰当年灭掉无极和暗社两大劲敌,如愿以偿统一黑道势力,后来少主周少庭正式接手了父亲的事业,排除异己励精图治,使烈焰一直保持不可撼动的霸主地位到如今。
不仅如此,替天特战组织也没有再和烈焰起争执,两家自始至终都维持着当初友好的合作关系,甚至有人见到过替天继任的新首领顾尘私下和周少庭一起吃过饭。
当然,这其中关节,就不是外行人能看透的了。
还有一点不得不说的是,烈焰少主周少庭至今仍未婚娶,道上也从未传过关于他的□□,据说始终被允许留在他身边工作的女人只有一个,叫作沈梓君。
周少庭的手臂上有个纹身,曾有人亲眼见过,是个“白”字。
往事尘埃落定,多少爱恨已成为历史。
……傍晚,靠近越南的某岛之上。
微风轻拂,夕阳在海面投下温柔绚丽的光幕,远处隐隐传来孩童天真稚嫩的笑声,渲染出一片暖意融融。
景致如画。
有个少妇打扮的女子已经在海滩边驻足很久了,她大约四十余岁,但难得的是容貌依旧美艳动人,并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她就这么怔怔望着远处坐在礁石上的黑衣男人,怅然无语。
总会有这么一个人,让自己感到莫名熟悉,就像年轻时被固执尘封的情感再度苏醒,一点一点唤回疼痛却幸福的回忆。
大概是错觉吧。
“婷惜。”身后走来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亲昵地揽住她的肩膀,“在看什么?”
“……没有。”她转过头恍然一笑,“只是觉得那个人很奇怪。”
男人笑道:“我听这里的居民提起过他,他就住在附近,独来独往从不与别人交谈,似乎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
“哦。”
“好了,我们走吧,天黑之前还要赶回家呢。”
她顺从地点点头,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终是和丈夫一起并肩离开,直到身影慢慢没入夕阳余晖之中。
有些人,有些事,最好一辈子不再提起,然后沿着永不交错的轨迹,渐行渐远。
当落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