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想不想喝鲫鱼汤?”
钟于有点暴躁,“能不能不喝汤,我吃饭喝水不行吗?”听着这些汤名他就毫无胃口,“我想吃火锅。”
“不行。”
钟于微微提高了声音:“你以前是不是说要带我去吃火锅的?”
闻司余说:“等你出院了就去。”
钟于又想翻白眼了,闻司余对他越来越敷衍,他答应去吃火锅是刚知道怀孕的时候,结果一拖拖到孩子都出生了,他还说再等一段时间,再等下去他都要回娱乐圈搬砖了,哪还有什么机会吃火锅。
渣男!
两周后,钟于出院。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剪头发,怀孕将近一年,头发都这么长了,剪的时候还难得有点不舍得。不过剪了之后一身清爽,最后一点不舍都没了。
“我脸上多了好多肉。”钟于看着镜子里自己说道。
闻司余和这里的理发师是朋友,剪之前是他沟通的,修短头发了之后,再把前额的头发梳成中分,这个发型特别吃脸型,钟于这么养了一年,脸上圆润,一点轮廓都没了,所以显得脸上肉多。
“哪有?”闻司余睁眼说瞎话,“这样很可爱,还显年轻。”
钟于经他提醒想起来自己还比闻司余大四岁,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我比你大四岁,还进了次手术室,是容易老。”
“!”闻司余立马澄清自己:“谁说你老了?”他捏了捏钟于软乎乎的脸颊,闭眼吹:“就这张脸,明明是大学生好不好。”
钟于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大学生?”
闻司余觉得自己说多错多,心虚地推着他肩,嘟嘟囔囔地说:“走了走了,涂涂在家肯定想我们了。”
钟于也没计较,他对年纪不在意,四岁的差距对他来说不算大。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打趣闻司余,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后钟于心满意足,感觉自己好歹出了一口气。
不过被他们念叨的涂涂在家才没空想他们,小孩被自己奶奶抱着晃来晃去玩得可开心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懵懵懂懂盯着人看。闻司余说的没错,小朋友出生几天后,脸上紫红就褪去了,粉嘟嘟的小脸软软弹弹,特别讨人喜欢。
钟于还以为刚出生的小孩会哭闹个不止,没想到涂涂乖乖的,醒了就安安静静躺着,动动小手,吃吃小手,喝喝奶粉,这就是他一天的活动了。
小孩还是睡着的时间多,闻母把他放回摇篮里,招呼两个年轻人静悄悄出了房间。
到了客厅,还没等他俩坐下来,她就直截了当的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钟于怔住,他和闻司余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但其实还没真正确立关系,更别提考虑什么时候结婚的事了。
国外对他们同性恋人也没建立这方面的制度,要结婚还得跑去国外。
结婚这个词对他来说很遥远。
闻司余看了眼他的脸色,主动说:“结婚的事还早,我们还没想过。”
闻母的视线在他们之间逡巡了一会,通过钟于的身世她能理解他对婚姻关系的抗拒,也不多说,“行,那你们做了决定记得通知我们,到时候让你姐也见见人。”
闻母可能也想把空间留给他们聊聊,又嘱咐了他们几句照顾好孩子就离开了。
钟于说:“你想结婚吗?”
闻司余当然想了,就这么把钟于捆在自己身边多好啊。但他不想逼他给他压力,于是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都可以啊,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这话说着他突然一顿,“你还没给我个正式的名分呢是不是?”
钟于笑:“那我给你了呢,你想不想结婚?”
闻司余犹豫一下,最后还是诚实地说想。
钟于沉默,结婚和恋爱又是不一样的概念。他是老旧派,觉得恋爱谈的不舒心了还可以分手,但结婚应该是一生一次,总要慎之又慎的。
他和闻司余的经历又和别人的不太一样,他们先是有了孩子,再走到一起的。
而闻司余又是这样年轻的阶段,他到底能不能分得清这是对孩子另一方家长的爱屋及乌,还是对他这个人本身的喜欢呢。
他相信闻司余这个人,却对他的态度仍然持有保留。
钟于说:“再等等吧。”
这么说好像跟闻司余说要带他去吃火锅似的没有期限,他又加了一句,“等涂涂长大一点再说吧。”
闻司余点头,等了一会拉住他的手还是决定和钟于说开:“我知道你心里可能会有很多顾虑,我愿意等你,一直等你也行,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们一辈子就这样相处都行。”
二十四五的小子说起一辈子的话一点也不含糊,话里卑微,话外张狂。
钟于心里一热,和闻司余相处的越久,他就越感觉自己被闻司余带跑了,以前做什么事都是随心所欲,如今像有了软肋一样瞻前顾后,思前想后,动不动就把自己的未来一辈子拿出来溜溜。
他从前对这样绝对的字眼避之不及,从前说可以坚持一辈子的事不知不觉间就放弃了,年纪渐长就越觉得说出口的那些承诺反而更走不远。
但闻司余这么简单几句话就叫他找回了以前从没有过的热血感,像十七八岁的自己,为被污蔑感到愤愤不平,会嚣张地想去找人麻烦,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
然而现在的钟于怕说出口的话就不算数了,谨慎的措辞:“是吗?”
他不想质疑闻司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