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片——野兽在夺得自己的雌性后,用粗暴的方式抹去别人留在它身上的所有痕迹,然后盖戳一般,一个个在它身上留下自己的标识。
我瞬间止了挣扎的心思,一动不动地窝在他怀里,果不其然,不过多久他就松开了我。
“饺子……”我低声提醒他,他点了点头,抱着我回到餐厅,让我坐在餐桌上,然后慢条斯理地把饺子分散的皮馅喂进我嘴里,这个姿势让我觉得自己像一只等待投食的鸟,有点别扭,只是他单手把着我的腰,不允许我躲闪。
说实话,速冻饺子的味道相当一般,我也没有心情在这种情况下品尝食物,只是许久不吃热食的胃不受控制地散发出舒适感,让人起不了拒绝的心思。我撇开眼,有些害怕与桑桑那双黢黑的瞳仁对视,直到他把最后一个饺子塞进我口中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你不吃吗?”
他指了指一旁的“维多利”。
我有些生气:“不是你说想吃饺子吗?”
他无辜地看着我,然后抱着我拿下巴蹭了蹭我的脖颈。
我瞬间生不出气了,倒是颈间传来的痒意让我有点想笑。
不久前那种要命的恐惧感略略下去了些,我尝试着触碰眼前的安琪,见他没有表现出抵触的情绪,便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张精致俊美的脸庞,桑桑似乎有些不耐于我的谨慎,单手按在我的手掌上,让我的手紧贴着他的面颊。
“从今天起你得和我住在一起,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回忆着杨对他说话时用的语气,轻声道,“我叫孟梁。”
“不怕。”桑桑定定地看着我,然后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原本就出色的长相在染上笑意以后更加的让人移不开眼,他就着拥抱我的姿势往前走了步,像是得到了孩子得到了喜爱的玩具一般抱着我转圈,然后贴着我的脸说:“哥哥会保护我。”
我猛地想到这是我昨天无意识间说的,那时候我对自己对他的认知都有些模糊,脱口而出的话几乎是本能,此时此刻被重复出来,让人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桑桑捏了捏我发烫的耳根,俯下身用清澈的嗓音喊出了一个让我满脸臊红的称呼:“孟哥哥。”
全部手续办完,我的休假被批下来,鉴于桑桑的发情期时间并不确定,红玫瑰仅给我放了十天婚假。
几天下来我自认能够摸清这位伴侣的脾性,也不再像最初那样对他怀有过分的恐惧,我知道,桑桑并不是真的像林路和杨说的那样缺乏感情、毫天生机,相反,他的生命力比任何一个常人都要旺盛,与其说他不会爱人,不如说他的爱过于“动物性”,他有着极强的领地意识,会想尽办法标记和主导自己认定的事物,另外,痛觉的缺失让他很难把持其中的程度,以致于他在争夺领地的时候像一只杀伤性过强的老虎,其余时间则乖得像一只纤软无骨的猫。
我没法和他生气,或者说我没法和任何一个乖巧听话的安琪生气,这很容易让我想起我的弟弟,尽管长相性格都大相径庭,但他们身上不乏种种相似点,动物性是其一,乖,至少看起来乖,也是其一。
收到准假信息的时候我正窝在沙发里看婚制节目,国际13台正在直播一个家庭矛盾的经典个案,案例不复杂,也不具有多少特殊性,重点在于是第一例,也足够普遍。大概细节就是一个名叫安吉丽娜的雌性在婚内过度使用抑制剂导致生育能力降低,连着两胎生下天使胎以后拒绝继续生孕,在两个安琪均被安乐死后,安吉丽娜的丈夫出现了严重的精神问题,精神波动值超过500,被强制送入精神病院并被判断无恢复可能,而他的雌性也理应作为遗产被白玫瑰回收——丈夫去世或失去行为能力后,遗留下的雌性如果生理年龄不到“下岗线”,则会被洗去记忆、改造翻新生物器官,然后免费或低价分配给适龄的未婚男性与不孕家庭。
显然安吉丽娜符合上述的所有条件,但在手术开始前,她在一名机构成员的帮助下逃出了蓝宫,筹备了几个月后带着一支名不见经传的律师团队将红白玫瑰告上法庭,她将自己的家庭不幸归咎于她的编写师赋予她的记忆过于荒诞不切实际,她认为她根本无法从现实中汲取到记忆里应有的精神力量,也完全无法把丈夫和幻想中的男人联系起来,她说:“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仿佛都在告诉我,你只是个工具,你已经被调试过了,接下来一切都是合理的,发情、上床、生孩子、然后重复,这是理所应当的,至于为什么?因为它们已经铭刻在你的记忆里了,然而事实并没有,我的想象和现实是脱节的,我的选择当然和记忆里的也是脱节的。”
“我奉劝你们,玫瑰花协会,如果真的只把我们当成蠕动的肉,就别给我们做梦的能力,不然我们会反抗——迟早有一天会反抗。”
直播在这里切断了,画面切回婚制直播的主持人那张能撑满屏幕的大脸,他调出一组信息公示在显示器上,具体内容是一个通缉犯的基本资料,这个通缉犯正是当时帮助安吉丽娜从蓝宫逃离的工作人员,名字叫陆绪言。据称他除了安吉丽娜案以外还有组织有计划地诱发过几起小规模恶性质活动,背后理论上来讲应该有一个团队,只是目前仍然证据不足。
我盯着陆绪言的证件照看了许久,觉得有点奇怪,倒不是说他有多好看或是有多丑,只是这张照片仿佛是被有心人刻意处理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