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江临渊狠狠咬着后槽牙,真是没办法了,于是本来只在手里拿了一支箭的他又从旁边的兵士处捧了一筒子箭过来。
城上的战鼓还在“咚咚”作响,城下有怒吼声有哀嚎声,更有喷涌着的血液和兵甲反射而来的寒光,只是这些东西,江临渊都似听不见,看不见,眼里只是专注瞄着一个人,提醒自己让他活着。
在江临渊不知射光了多少个箭筒后,城下的厮杀声总算是停了下来,穿着朝廷兵服的兵士,没有一个是站起来的,夏和瑜和他残留下来的手下都杀得跟个血葫芦似的,身上的铠甲早已没有了原来的颜色,还在一滴一滴地向下淌着血,敲在地上,溅起一朵小小的血花,吼声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地的□□。
守门的兵士见此情景才敢把城门打开,城内的守兵快步跑上,连扶带拖地将夏和瑜连带着剩余的兵士拥进了城内。江临渊看着夏和瑜进到了城内,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无力地垂下双臂靠在了城墙上。他的左肩衣物上隐隐透出一点儿血色,怕是刚刚扯弓的时候,把肩上的伤口也一并扯开了。右臂也隐隐有些疼痛,估计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的。
江临渊额上渗出一些汗珠,心里想着夏和瑜可真是他的冤家,自己也真是欠着夏和瑜的,这么个还法可真够他受的。
夏和瑜一进入城内,便需要扶着墙才能站稳了,先头部队之后的大批人马会在大约两日后赶到,这中间夏和瑜总归能带着一场胜利喘上一口气儿。
可现在他却没顾得上休息,强撑着数了数剩下来的兵士。数着数着,夏和瑜的心里也有点儿泛凉,今儿和他一同拼杀在城外的部下,转眼间,加上伤兵就只剩下了三成。虽然在这场人数几乎相等的对决中,他夏和瑜已经算是完胜了,但每每这时,他的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低头默了片刻,系上郭鸿拿给他的披风,夏和瑜向城墙上走去了。可踏上城墙找了一圈儿之后,夏和瑜却并没有见到江临渊,他见墙边一个兵士正在收着几个空了的箭筒,心知那必定是江临渊用过的,便走过去问道:“江临渊去哪儿了。”
小兵士茫茫然抬了头,见是夏和瑜,连忙行了一下礼,说道:“江公子早就下去了,具体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
夏和瑜略微怅然地点了点头,身上也实在没什么力气了,就想着之后再找他,下了城墙,拄着郭鸿的一只肩膀,缓缓向自己的屋子去了。
回到了屋子,夏和瑜命郭鸿去烧了些热水来,自己则脱了身上那套沾满了血污的衣服。以为浸满了血液,又在这一段儿时间里被风吹干了,所以衣物已经变得有些硬邦邦的了,夏和瑜很嫌弃地褪下衣服扔到一旁,钻进了盛着热水的木桶中。
桶内的水温度正好,激去了夏和瑜一身的疲累,他很放松地靠着桶沿儿躺下,闭着眼睛回忆着刚刚战场上的情景,每一张倒在他刀下的脸,他似乎都有印象,他们死之前的表情有的狰狞,有的恐惧,令人胆寒,战场上的血腥气似乎还围绕在他的身边久久不肯散去。
“夏将军。”
夏和瑜正满天满地地想着事情,忽听有人唤他,惊得“啊”了一声睁开眼,却见江临渊从屏风处探了个脑袋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郭鸿呢?”夏和瑜眼含愠意地说道。
江临渊微晃着脑袋,若无其事地抱着一个纸包走了进来,他知道反正夏和瑜现在不能把他怎么样,“郭鸿去给你弄吃的了,外面也没什么人守着,我就进来了。”
“你……你怎么还走进来了,你没看到我在沐浴吗?”夏和瑜皱眉道,竟伸手在自己的身前捂了一下。
“我看到了啊,我又不瞎。”江临渊漫不经心地说道,将纸包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解着上面的带子。
“看到你还敢往里面进,江临渊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快出去。”夏和瑜有些气急败坏。
江临渊本来就有意逗夏和瑜,见他如此就更收不下来了,原是背对着夏和瑜的他,停下正在解带子的手转过身来,抬脚踢了一下夏和瑜所在的木盆,乍着胆子说道:“你瞎叫唤什么?你有的东西我也有,都是男人你害什么臊。”
“什么叫我害臊,是你不顾规矩闯进来的。”夏和瑜吼,拿手拍着水面,就差站起来揪上江临渊的领子了。
江临渊转头,拿手挡了一下从夏和瑜的木桶中溅出来的水花,这才笑道:“行了夏将军,我可不是来跟你斗嘴皮子的,你刚在战场上不可能没有受皮肉之伤,我去城里的药馆抓了一些敷药给你。”
江临渊抓过那个纸包,边向夏和瑜走近边拆着,接着道:“后背上的伤我帮你敷好了,剩下的地方,将军便自己来吧。”
夏和瑜听闻江临渊去给自己抓药了,心中的火气本是平静下了的,结果见江临渊这又向自己走过来要给自己敷药,立刻又警觉了起来,向后缩着身子道:“不用!你别过来,再向我走一步我就杀了你。”
江临渊听夏和瑜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停了片刻,抬眼冷冷地看着夏和瑜。
“干......干什么?”夏和瑜开始结巴。
江临渊将药包搂在怀里,竟迈上一大步,侧坐在了木桶的桶沿儿上,侧头对夏和瑜说:“我可是好心好意帮你,你怎么老是要杀我。”
夏和瑜就眼看着江临渊离着自己这般近,眼睛都快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