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次了,他知道那有多痛苦,有多难受,他不想让褚南也经历那样的痛苦。
但宁丞琳拒绝了。
不管站在哪个角度,都没有谁会指责宁丞琳的作为,然而她的确因为陈淮漠当时的样子生出了愧疚之情,但木已成舟,她已经无法再收回自己的决定了。
“褚南奶奶的葬礼?”陈淮漠皱起眉,语气有些急,“什么时候的事?”
“就我跟你打电话那天的事,这几天他妈妈生病住院了,所以葬礼才拖到了现在。”
所以褚南当时才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吗。
“淮漠?”宁丞琳敏感地察觉到陈淮漠的呼吸急促起来,“怎么了?”
“没事,我会去的,到时候我去机场接您。”
陈淮漠挂断电话,翻到手机通讯录里褚南的名字。他犹豫了两秒,还是按出了拨出键。
褚南正提着保温桶往外走,倏地看见屏幕上陈淮漠的名字不断跳动他还有些不敢置信,直到手机又振动快十秒后才知后觉地接通。
“你(还)——”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陈淮漠本想问褚南你还好吧,说到一半又给收了回来,清咳两声。“文件你看了吗?”
他不知道用什么来引出话题比较好,即使谈工作非常不合气氛,但他也想不出别的了。
褚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早看了,在你给我前芷汀姐就给我看过初稿了,不过你给我的我还没看。”
“是太忙了?家里还好吧,我妈说阿姨她住院了,没什么大事吧?”
“现在已经好很多了,陈大妈。”褚南打趣道:“你不用操心,我妈身体底子一直不错。”
“那就好。”陈淮漠松了口气,半响才察觉到褚南在笑,疑惑道:“你笑什么?”
“好久没听见你像刚刚那样说话了。”褚南说,“我是太高兴了。”
第7章第七章
虽然天气预报早就说了要下雨,但真正下起来,却是在葬礼的当天。
简宁还是坚持要去现场,找医生要了个特赦病假条,坐在轮椅上,由褚南推着,问候每一个前来的人。
宁丞琳和陈淮漠一起进来时,褚南清楚地看到简宁放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
如果放在以前,或者来的只是宁丞琳而没有陈淮漠,简宁是不会有这种反应的,但自从那天褚南告诉他自己还念着陈淮漠,简宁就一直在心里反复地想这件事,因而此时见到陈淮漠时,她的第一反应才会是这样。
宁丞琳和简宁寒暄两句,久未见面的曾经的闺蜜只是互相拥抱,再无他话。
宁丞琳和陈淮漠一起放了捧花,宁丞琳又说了一下以前被褚南奶奶照顾的事情,好几分钟过去才准备离开。
从进来起,陈淮漠就一直在看褚南,在看短短几天内褚南身上发生的每一个微小的变化。
看他眼睛下仿佛消不掉的乌青,明显灰白的脸色,还有眼里沉寂的深潭。一步为入,两步为沉,三步为陷。
叫他泥足深陷,再难离开。
葬礼结束后,褚南的姑姑送了简宁回医院,褚父留下来处理后面的琐事,褚南早早退了场,不见人影。
陈淮漠从宁丞琳那里脱身后就一直在找他,并没有找到,后来宁丞琳来叫他去吃饭,他不好拒绝,只能先离开。
直到晚上八点时简宁给他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看见褚南,他才惊觉褚南还没有露面。
心里的担忧太过于浓烈,以至于他没有想到简宁为什么会把这通电话打给他。
“我会去找他的,阿姨您放心,不要想太多了。”
陈淮漠安慰好了简宁,与宁丞琳道别,又重新回到了墓园。
雨已经转小,墓园里只有几盏不甚明亮的灯亮着,他打着手电筒找,终于在一棵松树后找到了褚南。
褚南坐在草坪上,头埋在膝盖间,像是睡着了,身上的衣服是湿的,一凑过去就是草木的清香味。
陈淮漠想叫他,指尖碰到他的脖颈,被烫得一瞬间就收回了手。
“褚南,你发烧了。”
陈淮漠蹲下来,手搭在褚南的额头上,炙热的温度让他心惊,他又心疼又气恼。
褚南已经困得不行,眼睛都快闭上了,听见陈淮漠的声音才硬生生睁开一条缝来,他就从那条缝里看到陈淮漠微蹙的眉头,眉心挤出了一个小小的川字。
他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带着滚烫温度的指尖落在那里,继而轻轻地揉了揉,陈淮漠的身体一僵,眼里瞬息万变。
他看着褚南,这次语气里带上了些无奈:“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以前你就老爱皱眉。”褚南的声音低低的,手已经因为浑身乏力而滑落下来,搭在陈淮漠的胳膊上,“不好看。”
陈淮漠心知跟一个病号讲道理有多么困难,也就不再说,直接伸手去圈住褚南的肩膀,想让他坐到车上去。褚南不配合,身子歪来歪去,两条腿也支楞着不动,像是一个拒绝去医院的小朋友。
“褚南。”陈淮漠叫他。
褚南抿起嘴:“不是这个。”
“嗯?”
“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
陈淮漠圈着他肩膀的手紧了紧,他没有说话,褚南也终于抵抗不过浓烈的困意,阖上眼睡了过去。
陈淮漠半抱着他让人坐上车,又一路开到医院。深夜时的医院没什么人,大厅里安静得过分,只剩下身旁人浅浅的呼吸声。
陈淮漠张了张嘴,模糊做出一个口型,他闭上眼咬了下舌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