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春园后山处,密林中一角,一个长发散乱如小鬼般的人影,扶着树木艰难前行。片刻后,山脚羊肠小道突然跑出几个青衣身影,几个玉水门徒围着一个小人族男子跑到长发小人身边,小心将她扶住。
小人族男子责备道:“你怎么也擅作主张!让主上知道你就完了!”
“呸!我得给水婴复仇!”女子吐了口血,抹抹嘴道。
“就凭你?”一道清冷声音突然从几人身后响起,重伤女子瞬觉气息翻涌,心神不定,内脏仿佛要被翻出来。
众人低着头看也不敢看,纷纷跪在地上齐声道:“主上!”
玊平玉仰着下巴,垂眼冷视着女子,“给我滚回山里寻到圣物,再自行领罚。”
……
玄昭与连祎回到王府时,关正则正在府中等候。
“关大哥,你怎么在?”连祎纳闷,他不是被皇上要走办事了吗?
关正则满脸苦涩,“皇上命属下来等候王爷,昨日的人还等王爷审查。”
“为何?”玄昭皱眉。
“属下等昨日共捉拿四十三个玉水门门徒,当时他们正在房中议会。”关正则想起昨日的场景便觉恶寒,一屋子的男女老少,双手高举,站在不同行列,带着不同颜色的发带,口中齐齐呼喊“伐罪吊民!唯我独尊!”,其中一个客栈跑堂打扮的人瑟缩着,手中还举着一块抹布,跟着他们一起喊。
“噗!”连祎听完口号,直接一口茶喷撒而出。这是要造反呀!
第49章你啊
“皇城曾出过一起骗财案,案犯以一头猪一吊钱为饵,先后骗了几十个亲友。”这个玉水门,让玄昭联想起许多案子。
连祎听他讲了好几起类似案件,“这些案子大都是一层一层往下骗,每个入会的人都像被洗了脑一般,可玉水门不同,他们没有利益吸引吧?”
“当然也有。”玄昭把连祎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到床上。一个从榻上下地,会踩空摔倒,且两只脚同时被崴的人,天底下大概只有自家王妃一个,玄昭当真是很头疼。
唤来下人打好热水,玄昭亲手拧了布巾给连祎擦身,“太医说你三日内不得沐浴,暂时先忍忍吧。”
连祎晃晃肿如猪蹄的脚,突然吸了口唾沫,“我想吃烤猪蹄。”
玄昭手下动作一顿,见连祎一脸真挚看向他,“你啊。”本想接着分析案情给他听,这下被猪蹄扰得也听不进。
皇家人食不厌精,连祎盼到最后也只得了一碗银耳莲子羹,看在玄昭体贴入微亲自喂他的份上,连祎只撇撇嘴以表不爽。一边享受着玄大阎罗的精心伺候,还一边不忘口是心非哼哼唧唧,“我又没摔到手……”
“那你自己喝?”玄昭作势要将碗塞进他手里。
“嗷嗷手突然好疼啊!”连祎赶紧背过双手。
玄昭失笑出声,“乖乖吃,老实点。”
皇宫。
净甃玉阶横水岸,御炉香气扑龙床。
独孤彦躺在龙床上,任由皇帝揉圆搓扁,实在忍无可忍,便会一把捞过身上不老实的人用力亲一口。
“有人参你意图不轨,让朕寻个由头杀了你。”玄珝趴在他身上,摆弄着乌黑长发,不一会儿便像猫抓了一般乱糟糟。
“他们的消息还真灵通。”独孤彦能冷笑一声。
“哦?快告诉朕,你有何阴谋?”玄珝继续将抓乱的头发一根根解开,神情认真如批阅奏章。
独孤彦忽的翻身由下为上,顶着鸡窝头一脸肃然,“本王对玄国皇帝欲行那不轨之事!”
玄珝侧头躲开,推着他坐起身,“说正经的!朝中有人似乎想将玉水门推给你,我怀疑玊平玉的爪子已经伸到我这儿来了。”
“我的人随时能为你所用。”独孤彦不知从哪摸出一条琥珀坠子,里面是一只小蝎子。
“你糊弄朕没收过礼吗?”玄珝一巴掌拍开独孤彦的手,居然敢拿只虫子给朕往脖子上挂!
“这是调令信物。”独孤彦笑着非要挂上,见他表情突然不悦,“你放心,送你的东西都在驿馆,等朝贺日再一并送你,只这琥珀必须悄悄送。”
“这还差不多。”玄珝勉强原谅了他。
“朝廷可找到玊平玉的下落?”独孤彦给他调好长短,将琥珀放进衣领内,又拍拍他的胸口。
玄珝摇摇头,“两处盐湖所在只发现了小人族踪迹,我也只能派人两处盯着。译文还要多久?”
“还差两段。我怀疑他们也找不到具体位置。”独孤彦抱着人躺回去。
“圣物到底是什么?”玄珝又伸手到独孤彦头顶,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握住。
“不是黄金吗?”独孤彦是真不知。
玄珝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叹可恶的玊氏,还是叹他不能再接着编辫子。
……
入了夜,连祎趴在床上难以入眠,夜深人静时,伤处总是会更痛。
哼哼唧唧半晌,玄昭索性唤人来点了蜡,连祎又让人随便那本书来看。
“《边边注》?这书名有意思,小冯子,这本不是我的吧?”连祎随意翻了翻,发现它是一本讲玄国周边部落野史的。
小冯子挑好烛火,房间瞬时更亮,“回主子,这是小的们新去书苑旧书摊买来的,只用了一吊钱。”
“什么?你们定是被人忽悠了!等我好了,还是我亲自带你们去!”连祎闻言肉疼般拍拍书,平时他去挑旧书,一本几文钱而已啊!
挥退下人,与玄昭靠在一起看起来,一边打打闹闹亲亲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