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显然是个正常人,他不仅看到了顾唯笙,神色中还带着戒备和警惕,完全没有一点见到熟人的喜悦。
也对,顾唯笙随手顺了顺老白的毛,他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但最终徐青山还是没忍住开了口:“顾唯笙,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人,”顾唯笙声音不高,正好是能让徐青山听清的程度,“但现在看来我是走错地方了,别慌,我马上就离开。”
徐青山所在之处即是杀阵,顾唯笙抬脚便走,完全不想在这个还未完全运转开来的杀阵中多呆一秒。
[老白你是怎么回事?]顾唯笙点了点老白的鼻子,[让你找小天师你怎么还走到杀阵里去了?]
[我就是追着楼逍的气息找的啊,]老白委屈地嚎了一嗓子,[但他的气息在院子门口突然消失不见了。]
[突然消失……]顾唯笙心音一顿,熟悉的空间错乱感再次传来,他脚步一停,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那个有着少女和秋千的院子。
旗袍少女手中的书籍早已翻过一页,青年版的徐青山也局促地坐到了少女的对面,院子内的时间和剧情还在不受影响地继续发展,顾唯笙眉头微蹙,忍不住活动了一下空着的右手。
时空类的术法还真是麻烦,不知道他的却霜一剑破不破得开。
“没用的,”院子内的徐青山幽幽道,“没有她的允许,谁都别想出去。”
他的目光落在石桌旁和青年交谈的旗袍少女身上,那少女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死板,察觉到徐青山的目光,她甚至还回头巧笑倩然地弯了弯眸子。
看到她的正脸,顾唯笙毫不意外地点出了对方的身份:“木梳精。”
听到这话的少女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徐青山大吃一惊,他忙不迭地退后几步:“你和刘珂是一伙的?”
在非正常的情况下,顾唯笙并不是很想理会徐青山,他从口袋里拿出从刘珂那抢来的梳子对着少女晃了晃。
“人交出来,不然一剑劈了你哦。”
*
刘珂怔怔地看着在她面前上下飞舞的毛笔。
头颅,躯干,四肢,柳叶弯眉,美艳凤眼……只消片刻,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便又活生生地坐在了她的面前。
“啪。”
大美人稳稳地接住了从空中掉落的毛笔,看着对方气定神闲的样子,刘珂的声音却有些结巴:“宋……宋小姐。”
“乖,”女人轻轻笑了笑,“不是说了,叫我如烟就好。”
“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宋如烟抬起空着的手去摸刘珂的发顶,“你做得很好,天一亮我就会放你出去。”
宋如烟的手很美,柔弱无骨,指如葱根,被这样一双手抚摸本应该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但刘珂却下意识地避开了那只手。
气氛霎时间变得沉默,宋如烟屈指勾住刘珂的下巴,尖利的指尖在女孩纤细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白痕:“怎么?怕了?”
“没有,”刘珂艰难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不太适应。”
“还有……楼哥和顾哥他们去哪了?”刘珂连声追问道,“他们都是好人,你别伤害他们好不好?”
“你说那个天师和他的鬼仆?”宋如烟松开刘珂的下巴拍了拍手,“晚了,进了我的地盘就别想出去,明天早上你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收尸?”刘珂呆呆地重复了一遍,随后她“嚯”地一声站起身来,“你不是说你不会伤人的吗?”
“是他们先伤我的,”宋如烟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脸颊,“那小天师的火可真烈,连化物笔造出来的身体都能烧掉。”
刘珂听不懂宋如烟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和她想象中的那个宋小姐并不一样。
那个从梳子中幻化而出的美丽女人仿佛就只是她的一场梦。
“但顾哥拿走了你的桃木梳,”刘珂试图说服宋如烟,“那梳子对你很重要吧,伤了他们你也会受伤的。”
“只是一个我念念不忘的栖身之地罢了,”宋如烟不在意道,她本就低沉的声线被压得更低,在夜色中莫名显出几分凄凉,“没了就没了,正好落个清净。”
宋如烟的表现太过淡然,刘珂一时竟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能说服对方。
但只有宋如烟自己知道,她的心里并不像她表现的那样镇定。
那桃木梳所用木材至少有千年树龄,早年出不了宅院,她忍痛借着桃木梳内的灵气修炼多年,现在桃木梳和她阴气相连,又岂是能说扔就扔的东西。
若不是那夜她被楼逍伤得太重,她也不必把梳子放在刘珂身上去吸收对方的生气。
刚刚顾唯笙在抢梳子的时候,宋如烟就躲在靠化物笔辟开的小空间里,只是那时楼逍还在现场,宋如烟根本不敢冒险去夺。
那火实在是太过诡异,宋如烟甚至产生了一种化物笔也会被对方烧成灰烬的错觉。
但所幸桃木梳早就被她用化物笔画了符咒保护起来,只要隔开楼逍,那个身上全无鬼气的顾唯笙根本伤不了它。
正当一人一鬼相顾无言之时,宋如烟手中外表平平无奇的毛笔却突然抖了一抖,宋如烟手心光影浮动,中年男人的哀嚎清晰地传入刘珂的耳中。
“这声音……是徐导?!”刘珂身体前倾,试图从那些微小的光影中找到熟悉的人影。
宋如烟状似无意地按住毛笔并握紧了拳头:“看来你早上没白挨他的骂。”
“为什么要把徐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