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林飞然走过去,有点儿小别扭地问,“去食堂啊?”
明明前两天还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啊!林飞然单方面悲愤地想,难道今天开始真要和这家伙形影不离了吗!?
压根儿就没把林飞然当过死对头的顾凯风:“走吧。”
这时,顾凯风的同桌王卓端着脸盆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在顾凯风背上拍了一巴掌,道:“凯风你等我五分钟一起去食堂。”
顾凯风惜时如金:“不等,都快迟到了。”
王卓边挤牙膏边冲顾凯风的背影大叫:“那帮我带个煎饼果子去教室!”
顾凯风背对着王卓挥了挥手表示听见了,手落下时还顺便呼噜了一把林飞然翘起的呆毛。
仿佛失宠一般的王卓:“……”
前两天还叫人家小傻逼呢,今天突然就这么黏糊了?
两人去食堂打仗一样匆匆吃了早餐,然后去教室上自习。
这一路上林飞然隔一会儿就装成不故意的样子故意碰碰顾凯风,所以一直没见鬼,然而一进教室,林飞然就傻眼了。
顾凯风坐倒数第一排,林飞然在倒数第三排,两人之间虽然只隔一条过道但上课的时候不可能碰得着。
林飞然满心忐忑地走到自己座位,刚坐下一会儿,就忍不住回头朝自己的人形护身符看过去。
就算摸不着,看一眼也能踏实点儿啊!
正在低头背单词的顾凯风像是有感应似的,林飞然一回头他就抬头望过去,两人视线交汇了一瞬,顾凯风唇角微微一挑。
卧槽顾凯风笑得怎么这么、这么……林飞然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嗖地回过头,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通形容词,然而因为语文水平太差所以一时想不出来。
总之就是这么那啥!
林飞然心神不宁地翻开数学练习册做题,刚做了两道,那股熟悉的凉气便突然从脚心直冲进眼底,林飞然一激灵,一边狂做心理建设一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瞟着教室里的情况。
本来林飞然还抱着一丝侥幸,想着会不会教室里人多阳气重,鬼不敢来,但很快他发现自己还是天真了。
教室里的鬼的确比寝室楼少,但也不是没有……
而且还更!可!怕!
林飞然打眼看见的是一位老先生,这位老先生装着一身笔挺整洁的中山装,半边脸上的神色平静和蔼,半边嘴角上挂着一丝儒雅的笑意,半边头上的银发梳理得分毫不乱,像打了发蜡一样亮闪闪、服服帖帖的……之所以都是半边,是因为老先生的头只剩下一半了。
可以说是非常的节省发蜡了!
林飞然看了眼老先生的模样就急忙低下头,吓得眼眶泛红,背上冷汗涔涔。
他觉得这人完好的那半张脸特别眼熟,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后,林飞然想起来了——这位就是这所寄宿制高中的创校人,一位知名学者。
林飞然只知道这么多,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老先生的画像就挂在学校一楼正厅的墙上,至于老先生是怎么死的,林飞然并不清楚。
老先生在过道上背着手,缓步走着,用仅存的一只眼睛欣慰地看着这些祖国的小花朵,路过班级第一的身边时,老先生还停住了脚步,低头欣赏起班级第一做题的英姿,看了一会儿,老先生抬起头,半脸赞许地冲班级第一竖起了大拇指。
对此毫不知情的班级第一仍然奋笔疾书着!
林飞然几乎快要崩溃,实在不想再看,于是便一手扶着额头闭上眼睛,假装在睡觉。
林飞然不知道的是,他刚一摆出这个睡觉的姿势,那位半个头的老先生就神色一厉,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所以,林飞然闭上眼睛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耳边就响起了一个苍老、威严且饱含愠怒的声音:“这位同学,你醒醒,这所学校是让你睡觉的地方吗?”
林飞然:“……”
我草草草草草!我好像触了创校人老爷爷的逆鳞!
但是比起看鬼脸,林飞然觉得听鬼叫的恐怖程度相对可以接受,于是林飞然咬牙顶住压力,闭紧眼睛坚决不睁开!
老先生也不管林飞然能不能听见,又在林飞然耳边义愤填膺地谴责了一会儿林飞然荒废时光,不努力读书的“恶行”,最后,恨铁不成钢的老先生半脸愤怒地伸手在林飞然身上推了一把,那条虚无缥缈的手臂从林飞然的后背一直戳到前胸。
林飞然本来天真地以为鬼对自己的影响只局限在视觉和听觉上,哪里想到竟然还有触觉!那不是活人碰到活人时踏踏实实肉贴肉的感觉,鬼对人的接触像是一股冰冷的能量,一瞬间,林飞然感觉自己上半身的温度全都被这个老先生吸走了,整个人像是突然坠入了冰窟一般,血管结了霜花,根根紧缩,心脏冻僵,失去了跳跃的能力,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从后背一路蔓延到小臂,林飞然咬住嘴唇,发出一声极细微的呻吟,除了同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之外,别的同学好像都没听到。
这种感觉太强烈了,林飞然怀疑这也是开启阴阳眼的作用之一,因为今天早晨在水房时那几个鬼妹子也没少碰顾凯风,如果正常人被鬼碰也会有这种恶寒袭身的感觉的话,那顾凯风不可能那么淡定。
实在不想再挨第二下,林飞然无奈又害怕地睁开眼睛,泪眼汪汪地低头看着练习册,手抖得根本不能好好写字。
然而老先生却仍然站在林飞然身边,半脸威严!
显然是把眼前这个“顽劣”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