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初歇,隽祺然开车往家赶,却不巧,遇上一桩肇事逃逸案。那人被撞得不是很重,是被刮擦一下,但还是摔在地里,那车却未做停留,直接驶走,隽祺然便将那人送到了医院。
刚巧那天,是扬鹤轩在急诊值班。隽祺然第一次看到扬鹤轩,对方裹在白大褂里,不显丝毫臃肿,白得像刚被捏出来的小面人,精致却有些疏离,但在对待患者时,却是亲切的,仿佛有用不尽的耐心。
给伤者检查完毕后,扬鹤轩才看向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隽祺然,扬眉道:“你撞的?”
“我只是路过。”隽祺然轻摇一下头。
扬鹤轩意味深长地“哦”一声,未再理会他,只是使唤他时倒是很利索。
那便是二人第一次见面,既不惊世骇俗,亦未可称浪漫。
只以为是萍水相逢,却没想到很快便见了第二面。这次是在隽祺然所住小区附近的超市,他从生鲜区走过,看到站在那里,拧着眉头的扬大夫。
脱下白大褂的扬大夫看上去比在办公室里坐着的他要鲜活多了,而且也不再是散发冷气的模样,他盯着面前那条鲈鱼时脸上的神情,在隽祺然看来,竟显得有些呆萌。
他也不知道那两字怎么从他脑海里蹦出来,总之他当时就如是走过去,在扬鹤轩身边站定了,道:“扬大夫,买鱼呀?”
其实这是句废话,要不买鱼,人家也不会在这站着。隽祺然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位是不会挑鱼的。好在隽祺然还稍稍会一点,看了一会,挑出一条来,道:“这条不错,扬大夫拿去吧?”
扬鹤轩看着那在袋子里瞎蹦的鱼,抿一抿颜色浅淡的薄唇,却没有要接的意思,轻轻看隽祺然一眼道:“不用了。我不会做。”
但隽祺然看得出他爱吃。
扬鹤轩向后微退一步,朝隽祺然点一点头,便要往旁边走开,隽祺然也不知道自己当时脑筋是如何在那一瞬间搭错了线,总之他往扬鹤轩的方向看着,微提了声调道:“我倒是会做。”一顿,观察着扬鹤轩不经意间带了期冀的神情,接着道,“——你愿意来尝尝吗?”
这便是一切的真正开始了。
有时隽祺然会想,或许冥冥中当真有某种力量在牵引着他,领着他见到扬鹤轩,得以逐渐深入对方的生活,与对方在一起,相恋,并结婚。
用吴宽泽的话来说:“爱情这玩意,玄乎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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隽祺然坐在沙发上,外面天是漆黑得不见点点星光,扬鹤轩说过今天大概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已经是超过十一点,距离扬鹤轩说的到家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隽祺然有些焦躁,他想起那天宋泽说的伺机报复的人,心里更是担忧。
再次拨打扬鹤轩的手机却无人应答后,隽祺然拿过衣挂上的大衣,急急往出走。
今晚他总是心神不宁,生怕扬鹤轩会遇到什么,尤其是现在扬鹤轩的手机没有人应答——虽然是常事,因扬鹤轩时常要做手术,很少有坐在办公室里的时间,但这点在今晚尤令隽祺然在意。
晚上十一点多,街上车流已经开始减少;隽祺然赶到扬鹤轩的办公室时,才看到刚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的扬鹤轩。
“抱歉。”扬鹤轩显然有些疲惫,“临时被抓去做了个手术——我现在可以走了。”
隽祺然松一口气,等对方收拾好,上前给对方围好围巾,才和他一起往停车场走。
近日里停车场的路灯有好几个坏了,尤其是在一个拐角处的灯也彻底罢工,暂时还没换上,那里黑黢黢的,其他光源到这恰好被挡住,四周是过于寂静,只听得二人的脚步声。
“困吗?”隽祺然单手揽住扬鹤轩,低声问他。
扬鹤轩笑了下:“还好,一会回去睡一觉……我有话想和你说。”
“好,在车上就可以说。”隽祺然道,“上次本来要谈,结果我俩都睡过去了。”
此时二人正巧走到那拐角处,扬鹤轩正想说话,却突然被隽祺然猛地往旁边一推,霎时摔倒在地,在抬起头时却看到隽祺然与一人扭打在一起,扬鹤轩要上前,却被隽祺然生生喝止在原地,只听在黑暗中,那二人争夺间,扬鹤轩听到隽祺然一声闷哼,接着是拳头着肉的声音,另一个人发出痛苦的叫声,接着是隽祺然的声音,夹着痛苦:“围巾!”
扬鹤轩急忙上前把围巾递上去,借着微弱的光,看到隽祺然把那东西往那人身上捆,冷冽的空气中有股浓稠的血腥味夹杂期间,扬鹤轩深吸口气,却被隽祺然制止道:“快去叫警卫——我没事,只是胳膊被划伤了。”
事情处理得很快,警卫被叫来的间隙隽祺然报了警,警察到时隽祺然正被扬鹤轩的同事缝针——他不让扬鹤轩来,说是怕吓着他,扬鹤轩在门边巴巴地等着,脸色苍白。
今晚袭击的那人即是当初威胁要报复扬鹤轩的那人,他已经蹲点多时,就瞅着今天刚好,然而隽祺然是个变数,他本意是要废掉扬鹤轩的双手,但却只伤到隽祺然。
约好时间做笔录,警察便暂时把那人带走了。
聚集的人群纷纷散去,扬鹤轩坐在隽祺然身边,捧着他受伤的那条胳膊,先是默默坐着,过一会,眼圈红了。
“诶诶!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干嘛呢?”隽祺然急忙道,看扬鹤轩还是恹恹的,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揉一把对方的脑袋,“我好好的,别哭。”声音说着,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都怪我